厅中气氛沉默。
孟承兴和孟瑾玉大气不敢出,心里慌得很,他们不敢想象母亲的罪名如果坐实后,他们会面对什么,他们是母亲的孩子,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要把他们淹死。
而孟瑾瑶和孟承章虽然也是孟家的子女,可他们是受害者,一个失去母亲,一个失去孪生哥哥,世人只会同情他们。
孟老夫人作为辈分最高的长辈,目光扫过在座的人,在孟瑾瑶身上停留了两息,她皱起眉头,最后将目光投向孙氏,启唇道:“孙氏,是你主动交代,还是先家法侍候?”
孙氏死猪不怕开水烫,轻嗤一声:“母亲想让我交代什么?”
孟冬远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孙氏,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饶不了你!”
闻言,孙氏看向孟冬远,自然也看到孟冬远眼神中的警告之意,她冷笑一声,夫妻十几年,她能不明白孟冬远这是何意?
当年周氏的死因,孟冬远是知情的,亲眼目睹的,甚至还有孟冬远的原因在,孟冬远现在害怕事情败露,警告她好好说话,让她承担一切罪名。
好一个薄情郎,当年若孟冬远没有跟她甜言蜜语,没有许诺她美好的将来,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孙氏移开目光,看向一双儿女,见两个孩子眼含泪光看着她,她心如刀绞而又难堪至极,落下两行清泪,她最不堪的一面都被孩子看了去,也不知她认罪后,那脏东西会不会满意,会不会放过她的孩子们。
孟冬远不耐烦地训斥道:“哭什么?你作恶的时候怎么没哭?现在倒是哭起来了?”
孙氏陈述当年的事:“周氏的死是我造成的,她会早产最后难产而死,也是因为我推了她一把,她摔了一跤。”
此言一出,除了知情的孟冬远、孟瑾瑶、顾景熙,其余人皆震惊不已,孙氏亲口承认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我母亲的死因,父亲可知道?”
孟瑾瑶说着话的时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孟冬远看,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让孟冬远心生畏惧。
孟冬远哪敢承认这种事?
他下意识就否认:“阿瑶,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若是知道哪里会娶这毒妇回来?”
孙氏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将所有罪名揽在自己身上,淡淡道:“对啊,他不知道,他若是知道,怎么可能娶我?”
孙氏言罢,闭了闭眼,把所有的苦往肚子里咽。她之所以会替孟冬远隐瞒,并非因为她心里有多爱孟冬远,而是为了两个孩子,如果她有个什么事,两个孩子在孟家怎么办?孟冬远记恨她,迁怒两个孩子,伤害两个孩子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只能包庇孟冬远,挽回孟冬远那点颜面。..
孟瑾瑶听了此言,颇有几分意外,想到孟瑾玉与孟承兴两姐弟,倒也明白孙氏的做法,这不是为了保全孟冬远,而是希望孟冬远能看在孙氏将罪名全部揽下,能善待孟瑾玉和孟承兴。
啧——
还真是头疼,她这父亲不敢承认,孙氏又包庇了她父亲,她目前也拿这父亲没办法,但现在也不是收拾父亲的时候,不着急。
孟老夫人也觉得儿子不可能知情,当年儿子跟周氏夫妻感情还可以,若孙氏谋害了周氏,儿子又怎么可能娶孙氏进门?那可是杀妻之仇啊。
这么想着,孟老夫人又继续问:“那承宇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孙氏如实回答:“承宇的病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按理说会好的,但是我在他喝的药里动了手脚,他就这样没了。杜姨娘那蠢货,拿着药方去问外面的大夫,可她没想到是煮药的过程中多了一味药。”
孟老夫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恶毒,抄起手边的茶杯就往她身上扔过去,怒不可遏道:“孙氏,你这毒妇!真是家门不幸啊,我们孟家怎么就娶了你这毒妇进门。”
茶杯砸在孙氏的肩膀上,然后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孙氏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含嘲带讽道:“怎么娶了我进门,那母亲可得好好问问您的儿子啊,是你儿子犯贱。”
孟冬远脸色骤变,目光不善地瞪着孙氏,他忽然有些后悔娶了孙氏,周氏是有些死板无趣,一板一眼的大家闺秀,但好歹没那么恶毒,要是周氏,肯定不会谋害他的孩子。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搭理孙氏,这样周氏不用死,会给他管理内宅、生儿育女,他再纳几房知情识趣的妾也能弥补遗憾。
孟老夫人剜了儿子一眼,心里也气儿子当初没有带眼识人,着急忙慌的娶了这么个毒妇回来,害死她的大孙子,今天还丢了那么大的丑,孟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但现在也不是责怪儿子的时候,孟老夫人瞥了眼孙氏身边的乔嬷嬷,乔嬷嬷是孙氏的心腹,没准儿也帮着孙氏作恶,便问:“乔嬷嬷可是帮凶?”
她话音落下,乔嬷嬷心头一紧,她只是知情不报,没有参与害人性命,倘若要她承认,那就认了罢,主家要如何惩罚她,也不会致命。不过,她儿子就做不了管事了,但也不打紧,她帮大姑娘做了那么多,相信大姑娘会搭把手。
孟瑾瑶看了乔嬷嬷一眼,心里也在盘算着等会儿该如何应对。
可岂料,孙氏帮乔嬷嬷知情的事隐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