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府。
回到家后,孟瑾瑶刚坐下,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压在她心口的两块巨石总算挪开了,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孙氏占着继母的名头,让她不好去官府状告孙氏背上不孝的罪名,如今没有闹到官府,她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实在太不容易了。
贤妻良母的名声,孙氏经营了十几年,如今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资里的毒妇,就连孙氏的一双儿女,一生都无法摆脱孙氏这个污点。孟承兴和孟瑾玉是没有杀人,但谁让他们的母亲杀人?要怪只能怪他们的母亲作恶多端连累了他们。
顾景熙看她静静的坐着,落下两行清泪,心就揪了起来,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搂进怀里,温声哄道:“阿瑶莫哭。”
孟瑾瑶破涕为笑:“夫君别担心,我没事,我只是高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扳倒孙氏,现在孙氏终于得到了她应有的下场。”
顾景熙边给她擦眼泪边问:“阿瑶就这么放过孙氏了?”
“那怎么可能?我才没有那么大度。”
孟瑾瑶当即就摇头,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这不过是开始罢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岂能轻易放过她?不过,都说杀人诛心,我觉得今日的还不够,等我看完好戏,再报官把她抓起来。夫君先前给我讲的律例,如今放到孙氏身上,合适了吧?她是因我父亲才成为我的继母,现在我父亲休弃了她,那她就不是继母了,我状告她就不是不孝。”
顾景熙听罢,微微愣住,他的小妻子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步步为营,都算计到这一步了,他赞赏道:“阿瑶学的真不错,不愧是大理寺卿的夫人。”
孟瑾瑶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咯咯笑道:“那也是夫君教得好,有夫君这样优秀的先生,做学生的还能学不好?”
“学费就这?”
顾景熙轻轻挑眉,似乎对她的行动不太满意。
孟瑾瑶被这话噎了下,很快就如了他的意,将唇印上他的双唇,且还是占据主导地位,霸道的不许他反客为主,与他深吻,唇舌共舞。
分开时,顾景熙搂着她的身子,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眸,轻声呢喃,语气暧昧至极:“阿瑶不仅律例学得好,就连这个也学得不错,看来我的教学水平还不错。”
倏地,孟瑾瑶羞红了脸,羞赧地嗔他一眼,然后侧过头不看他,没好气道:“这个就不必你夸了,我自个儿知道。”
顾景熙低笑一声,明知她害羞了,却还继续使坏:“阿瑶这个的学费还没交呢。”
孟瑾瑶闻言,又将脸转过来看他:“那你想如何?”
“这笔学费先欠着,下回再收。”顾景熙说着,就在她酡红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转而又问,“还剩下一个共犯,阿瑶打算如何处理?”
孟瑾瑶淡淡道:“我母亲的死,他有一半责任,当时他也在场,孙氏动手,他帮忙善后。但是他暂时动不得,至少在承章入仕后稳住之前,都动不得。”
她沉吟了会儿,接着道:“再过十年八年吧,那时候他也才四十几岁,且他的身体一直很好,听闻每次诊平安脉都很健康,活到那时不成问题。再说了,他若是没了,孟承兴就要继承爵位了,我私心里并不希望他继承,但我也不算计他,且看他这性子没了孙氏管制,能不能忍住不闹事,让我父亲大义灭亲,上奏皇上褫夺他的世子之位,改立记在我母亲名下,已成为嫡长子的承章为世子。”
顾景熙听罢,对小妻子的做法颇为赞赏,即使心里再恨岳父这个凶手之一,但也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就小舅子的水平以及天赋,明年可参加每年一度的院试,小舅子的水平考秀才还是很容易的。三年后再参加三年一度的秋闱,只要这三年间认真刻苦读书,要中举并不难,将来进士及第也不难。
岳父的确不能动那么快,因为动了一旦守孝,守孝期间不得参加科举。
就算参加完科举,刚进士及第入朝为官了,还没有任何作为就丁忧,容易被皇上遗忘,守孝期满,原本的职位没了,到时候就随意分个不甚重要的职位,还不知道要磨多久才能升迁,怎么也得有点作为再丁忧,最起码在皇上跟前留个印象,让皇上记住有这么一号人。
这真的毫不夸张,很多官员不在京城为官,没机会见皇上的,时不时就会写奏章问候皇上,内容也很无聊,譬如问皇上最近食欲可好,譬如问皇上最近睡得可好,皇上最近龙体可好,有时候自己所任职的地方的花开得如何好,都给皇上说一说,为的就是在皇上面前找一下存在感,生怕皇上把自己给忘了。
孟瑾瑶嘲弄道:“我以前觉得父亲虽然有妾室和通房,但他还是挺爱孙氏的,把孙氏捧在手心那么多年,现在发现他只爱他自己而已。”
她越发替母亲感到不值得,恨声道:“他不喜欢我母亲,却娶了我母亲,间接让我母亲丧命,又替孙氏隐瞒罪行,最后又把害死母亲的罪名扣我头上,十几年来对我不闻不问,任由孙氏磋磨我。我曾经还真以为他觉得我克母才不管我,现在才知道他是心虚,估计他看到我这张跟我母亲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