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熙站在书房门口,脸色阴沉沉的,眼神深冷地睨着跪在地上,不知羞耻地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向他自荐枕席的夏竹。
没有羞耻心就罢了,他命令夏竹穿好衣服出去,夏竹竟敢不从,还要继续贴上前。
不仅如此,还用上下三滥的手段,在茶里加了东西。
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启唇,冷声道:“夏竹品行不端,把她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明日交到大夫人那边,让大夫人找牙婆子发卖出去。”
此言一出,在场的丫鬟婆子皆是一愣,夏竹可是大丫鬟,连发配庄子上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发卖,若是换了别的丫鬟,下场肯定不会比夏竹好。
夏竹被吓得脸色惨白,犯了错被主人家发卖出去的丫鬟,就算被人买回去,也不是做主人跟前体面的大丫鬟,她扑通跪下:“侯爷,奴婢知错了,是奴婢鬼迷心窍,求您饶了奴婢这回,奴婢以后定会好生侍候您和夫人。”
顾景熙无动于衷,看向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面色不虞道:“还不把她的嘴堵上,拉下去打板子?”
两个婆子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应声,立即上前,一人摁住夏竹,另一人将擦汗的棉手帕揉成一团塞进夏竹嘴里,然后两人拉下去。
夏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满目恐慌,拼命挣扎,还想着再求一求主子,奈何她的体力比不上干粗活的婆子,被辖制得死死的,然后被两个婆子轻而易举的拉下去。
其他丫鬟见状,心里也发怵,没想到侯爷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发起怒来如此让人害怕。
春柳听到动静赶来,也看到这一幕,她心头一紧,不必问旁人,就能知道夏竹最终还是作死了。
她们被买进侯府以来,一直相互扶持,感情颇深,她自然希望夏竹能醒悟,有个好结局,可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荣华富贵,强求不得,可夏竹却看不透。
做主人的妾,其实还不及做主人跟前的大丫鬟,主人跟前的大丫鬟,便是遇上府里其他主子,其他主子也得给几分面子,而妾则不同,以色侍人的货色,会遭人鄙夷,就如大爷那边的宠妾,府里的主子没有一个瞧得起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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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闹出那么大动静,孟瑾瑶那边也已知晓,但她不觉得意外,丫鬟爬床这种事,在绝大多数富贵人家都会发生,夫君以前有隐疾,所以丫鬟都规规矩矩的,现在夫君的病已痊愈,丫鬟就蠢蠢欲动,这些事她也有所察觉,就差一个杀鸡儆猴的例子,没想到今晚就蹦出来一个。
凝冬问:“夫人,可要奴婢替您去看看?”
孟瑾瑶轻轻摇头:“不必,我相信侯爷会处理好的。”
凝冬愤懑道:“夏竹平日里瞧着挺老实,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亏得奴婢先前还在她染上风寒的时候给她熬药照顾她,早知道就不搭理她了。”
“人心难测,谁能猜到别人下一刻会做什么?”孟瑾瑶说着,就拿起一块点心,细细品尝起来,然后蹙起眉头,“这点心太甜了,吃起来觉得腻,下次让厨房少放点糖。”
凝冬应声:“是,奴婢下回就跟做点心厨娘说。”
孟瑾瑶放下那块只咬了一口的点心,道:“说起来,还是一品斋的点心好吃,家里的厨娘学不来,有时候甜度没差别,口感上却有差别。”
凝冬道:“夫人,一品斋能每日客似云来,肯定有自己祖传的独特的秘方,所以厨娘做不出那个味道。”
孟瑾瑶点头:“那倒也是。”
没过多久,顾景熙就回来了,他脸色不怎么好,摆了摆手让丫鬟退下。
孟瑾瑶看他气得脸色发红,连忙上前安抚道:“夫君别气,为了个丫鬟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顾景熙见她还挺平静的,当即就郁闷了,语气幽幽地问:“阿瑶就不问我有没有与那丫鬟发生什么事?”
孟瑾瑶莞尔笑:“若是以前,我会问你,但现在我觉得没必要,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会那样做的,若你真的忍不住,你也会光明正大跟我提纳妾的事,而不是事后再提。”
闻言,顾景熙将她拥入怀中,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阿瑶,我难受,你可怜可怜我为夫。”
孟瑾瑶忙安抚道:“不难受,不难受,我没误会你,丫鬟的错,你若是还生气,我这就派人连夜去找牙婆子过来,马上将夏竹发卖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你看这样可好?”
顾景熙回道:“我已经罚了她二十个板子,明日送去大嫂那边,让大嫂将人发卖出去。”
孟瑾瑶听到这个处置结果,也甚是满意,对这种媚主的丫鬟,就该发卖出去,经此一事,其他丫鬟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也会识趣的收起来,除非有人成为下一个夏竹。
见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孟瑾瑶又道:“这点心挺甜的,吃点点心就不难受了。”
“不是心里难受。”顾景熙握住她的手,往下移动,“是这里难受。”
孟瑾瑶感觉摸到了烫手山芋,睁大双眼,又惊又愕地看着顾景熙,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但是知道自己摸到的是怎么回事。
她想将手缩回去,奈何顾景熙不让,讷讷地问:“夫君,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