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值后,官员陆续离开大理寺。
张大人靠近祁蕴文,低声问:“祁大人,你说寺卿大人今日怎么回事?往常都把自己收拾得那么好,仪容就没邋遢过。”
祁蕴文若有所思:“估计真让你们给猜中了。”
忽然,他身后冷不丁的响起顾景熙的声音:“猜中什么?”
祁蕴文缓缓扭过头看他,笑道:“曜灵啊,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糟蹋自己,又不是每个姑娘都会看中你的。”
顾景熙眉头一皱,仿佛看傻子一般看着他,轻嗤一声:“我看你是闲得慌,这才会胡思乱想,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祁蕴文:“……?”
顾景熙没再看他,迈起脚步就往外走。
张大人低声问:“祁大人,寺卿大人这是何意?”
祁蕴文回道:“大概是被我们说中了,所以急了。”
张大人道:“寺卿大人那张脸还真的显年轻,没人提的话,其他对他不熟悉的人,谁能想到他今年三十二?这张脸招小姑娘喜欢,安国七公主能看上他也正常。”
祁蕴文笑道:“你还提七公主?当心他跟你急。”
张大人马上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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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侯府。
顾景熙回到家后,先去了一趟寿安堂,跟顾老夫人请安,这才回葳蕤轩。
刚进屋,环顾一圈,就看到阿瑶躺在窗边的软榻上,靠着软枕,双眸闭合,似是睡着了,顾景熙放轻了脚步,缓步走过去,坐在软榻上,仔细端详着这张日
思夜想的脸,见她似乎瘦了一点,便知她最近胃口不太好。
孟瑾瑶似乎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缓缓睁眼,看到眼前之人时,她惊得蓦地睁大眼睛,瞬间睡意全无:“夫君,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顾景熙笑问:“阿瑶不是说让我听母亲的,以后蓄须?”
其实并不是他有意如此,是这半个月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时间拾掇自己,也没想起要拾掇自己,离家前,他跟阿瑶说十天或者半个月就能回来,到今天刚好是半个月,他没有食言。
孟瑾瑶盯着他胡子拉碴的脸,忍不住摇头:“夫君,我还是觉得有些事不必听母亲的。”她说着,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不是说你现在不好看,现在看起来也挺粗犷的,可你是文官,又不是武将,不需要如此。”
顾景熙含笑点头:“嗯,都听阿瑶的。”
孟瑾瑶端详着他,看到他眉宇间的疲态,心疼地问:“夫君现在还需要忙吗?”
“不需要,都忙完了,皇上还给了三日假期。”顾景熙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阿瑶,刚好半个月,为夫没有食言。”
孟瑾瑶微愣,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距离夫君离家,到如今刚好半个月。
顾景熙又道:“阿瑶,我想你了。”
孟瑾瑶弯起嘴角:“晚晚也想你了。”
顾景熙问:“晚晚的母亲就没想?”
“也想的。”
孟瑾瑶说着,就在他脸上亲
一口,这不亲还好,亲了就忍不住皱眉,原因无他,胡子扎人。
见状,顾景熙又问:“怎么了?”
孟瑾瑶摇了摇头:“没什么,要不要看看晚晚?你离家半个月,小孩子忘性大,也不知还记不记得你。”
顾景熙应了声,转而扬声传了丫鬟进来,让丫鬟去叫乳母将孩子抱过来。
不多时,乳母便抱着晚晚过来。
半个月未见,顾景熙也甚是想念儿子,从乳母手里接过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看着儿子那张肉乎乎的小脸,忽然父爱泛滥,就忍不住低头去亲。
孟瑾瑶见状,刚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家夫君已经亲了上去,还连续亲了两口,紧接着,她就听到儿子嗷嗷的啼哭声。
顾景熙霎时间懵了,以前他抱儿子,儿子都笑眯眯的跟他互动,如今看到他就哭,他看向小媳妇,一脸郁闷:“才半个月没见,这小子就把我忘了。”
孟瑾瑶也不好说是他的胡子扎人,小孩子皮肤娇嫩,被扎一下更觉得疼,只道:“夫君,估计是因为你有胡子,晚晚认不出来。”
顾景熙默然,将嗷嗷哭的儿子交给她,道:“我先去一趟净室,顺便沐浴一番。”
他走后,乳母道:“夫人,小世子还是认得侯爷的,侯爷抱他的时候,他还是笑着的,被侯爷亲了才哭,估摸着是被侯爷的胡子给扎疼了。”
孟瑾瑶莞尔笑,边哄孩子边回道:“我知道,不跟他说实话
,也是怕他心疼愧疚,他去把胡子刮了就好。”
乳母听后了然。
半个时辰后,顾景熙从净室出来。
孟瑾瑶看着已刮了胡子,恢复美貌的他,只觉赏心悦目,养眼得很,道:“夫君,还是现在这样适合你。”
顾景熙笑道:“那胡子,其实不是我有意不刮的。”
孟瑾瑶连连点头:“我知道,你是听母亲的建议。”
顾景熙微愣,旋即轻轻摇头,罢了,若说他是忙得没时间拾掇自己,阿瑶估计要心疼了。
这般想着,他就转移话题:“晚饭时间到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