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中几辆车马皆已备好,站在高处烽火台上的何衙役大声道:“赵大小姐,城门方向有火光。” “不好!”一直萦绕在赵婉儿心中的那一丝不安猛然爆发。 “走!立刻出发,向来时的路前进,快!”先前听那活口招供时就觉得匪首王小郎不简单,行事大胆狠辣,能设下如此毒计绝非一般的匪徒,此刻就算劫掠杀戮也不会放火,而城门失火必是有变故。 眼见那活下来的马夫也混在人群中准备逃难,大声招来问道:“途县驻军是原有还近日调来的?” “半月前从京都调来的,小的还给往来的探马侍弄过马匹,说是左右护圣军的一厢人马。”看来驿站中其他人死得不冤,仅剩的马夫到是个机灵的。 他的回答正应了赵婉儿的猜测,可常言说得好,‘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无论如何此地如今已成死地。 念及一定,赵婉儿不再犹豫,将怀中小森递给小荷包抱进马车,自己也纵身而上,夺过车夫的马鞭,甩鞭驾车当先出了驿站。 出了驿站原野空旷,就见城门方向火势渐大,隐约间有鼓噪呼喝声传来,众人惊恐不已逃命速度又快上了几分,可此刻天色未亮又有一层薄雾,人马的速度都提不起来。 过得半响,身后的人声马嘶反倒越发近了,赵婉儿万般无奈将马鞭还给车夫,自己跃到车厢顶上张望。 远处草地林间同样有人马在奔逃,更远处看不真切,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有人马推进,而先前驿站方向此刻火光一片。 一帮子老弱妇孺是跑不过这些溃匪追兵的,可停下来躲避也万万不敢,无论先来的是谁后果都不可测,看来只能先跑个人困马乏再做打算。 赵婉儿敲了敲车厢让车夫放慢些速度,这是一段长途赛跑,只要不让后面的人过于靠近即可。 两条腿跑路的溃匪眼见追不上车队死心后向着两侧的山林逃穿,只剩一伙十多个抢到马匹的匪徒远远追着,呼喝威胁着车队停下。 赵婉儿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命令车夫提些速度,可匪徒毕竟单人单马速度快些,渐渐追了上来,进入射程几个持弓的匪徒拉弓便射,最后面囚车上抱着囚车圆木搭车的何衙役后背中了一箭,掉下车眼见活不成了,吓得赶车的罗衙役拼命驱马提速。 一路奔逃马已经乏了,车夫再怎么扬鞭催促也跑不快了,此时匪徒也只是为了劫些人质自保,眼见车队没有停下的意思,已经追过囚车向着第二辆马车而去,可罗衙役这时却六神无主只知道赶车跟着跑。 眼看匪徒就追上了第二辆马车,一个悍匪从马背上跃出跳上车厢,可毕竟追了这么长时间人困马乏,脚一滑摔了下去,后面的匪徒见到纷纷避让绕行,可没想到被罗衙役不管不顾撞了上去,囚车将其压得血肉模糊。 赵婉儿见状吩咐车夫保持速度,大声告诉小荷包待在车里靠前躲好,引弓一箭将第二个想跳上后面那辆马车的匪徒穿了喉。 后面的匪徒没想到一个小娘子竟然如此凶悍,纷纷在马上压低身子,几个携带弓箭的开始反击,可一直起身体便被赵婉儿一箭一个射落马下,余下匪徒虽不敢再大咧咧的冲上来,改变策略开始一边试图逼停第二辆马车,一边借着第二辆马车的掩护躲避赵婉儿的箭,尤其其中一个匪徒马术极佳甚是狡猾,赵婉儿几次射击都被他躲过。 再一摸弓囊摸了个空,才发现弓箭已射尽,不由有些想念扈二,若是扈二在此,强弓神射这些匪徒都讨不了好。 没了赵婉儿弓箭的威慑,余下几个匪徒靠近第二辆马车,或许是同伙的死亡激起了残暴的本性,一个匪徒一刀将赶马的车夫削了头,然后示威似的向着赵婉儿扬了扬手中的血刀。 赵婉儿牙一咬愤恨抛开这副从匪徒手中夺来的有些偏软的弓,拔剑站在车厢顶上。 可匪徒却不急于追上来,在那个貌似匪首的家伙指挥下,几个匪徒将手中兵刃直接刺入第二辆车的车厢,听得车厢内严婆子和两个侍女的连声惨叫,匪徒们怪叫哄笑一片。 赵婉儿愤怒至极,可内心却告诉自己要冷静,那个匪首身手很好,自己单独一人没有把握解决掉所有的匪徒。 不知多久渐渐那车厢内的痛呼都已停息,没人控制的马车偏向路边,辕马蹄子一打滑栽倒在地,整个车厢飞起撞在地上四分五裂,冰冷的血浆和残碎的木片打在迎面而来的罗衙役脸上,一个激灵中清醒过来的他这才发现自己正在驶向死亡。 那个匪首反手挥刀,鲜血从罗衙役的喉间涌出,头都没回匪首‘呵呵’低笑着看向赵婉儿。 两双血红的眼睛在空中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必杀之心。 “你就是王小郎。”赵婉儿平静的问道,语气竟不带一丝情绪。 “呵呵,小娘子认得我。”匪首王小郎一副不在意的答道,可全身肌肉紧绷,这是他每次遇到生死大敌时的本能反应。 “小娘子是在哪家楼子里认得我家首领?哈哈哈……”几个不知死活的匪徒一旁怪笑。 “今天,你会死!”赵婉儿完全没理会匪徒的调笑。左手剑鞘飞出将一个跑得快些的匪徒迎面击落马,双腿在车厢上重重一顿,提剑合身飞刺匪首王小郎。 “死……”王小郎刚要回答,那料赵婉儿孤注一掷一剑直取面门,好在他久经战阵又有防备立马横刀格挡,双脚踩蹬甩蹬一气呵成,可就算如此也免不了被赵婉儿借势一剑击落马下。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刚半起身赵婉儿竟又杀到,手中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