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个给郭荣他们示警的亲信站在马车旁,见他出来连忙迎上来。 “齐王也来了。”那人附耳道。 “哦,四弟也来了!”李景遂颇为意外,自己这位四弟行事刚直,最得先帝喜爱,若不是不想行废长立幼,估计皇位轮不到现在那位,所以在先帝灵柩前,李璟立誓兄弟世世继立,可现在却私下出黑招,也威胁到其它人的底线了。 一位兵马大元帅,一位兵马副元帅,这份量估计就是宫中那位,也要仔细考虑清楚才敢下决定。 李景遂踏着马登想登上马车,往常轻松事突然力不从心,脚下一软差点向后跌倒,幸亏亲随在身后扶了一把。 “殿下!” 堂堂南唐第一高手如今却是如此境地,众亲随无不愤怒异常。 “回东宫。”李景遂挥挥手让手下退开,吩咐道。 不远处齐王李景达叹了口气,多事之秋,南楚前线已经发动,自家人后方却闹起了内乱,大哥这次做的也太过了,就算想为大侄子李弘冀铺路,也不用对三哥下黑手,那位子真那么好坐吗? 南唐皇宫内,李璟端详打量着那张写着谶言的宣纸,左思右想猜不透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齐丘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为怕意外他亲自送来,可也生怕陛下会问他,谶言这玩意本来就模棱两可,一旦解释错了,轻则贻笑大方,重则身家不保。 殿内还有几位南唐重臣同样如此,个个屏息静气状若老僧,就连周宗也是这样,好像丝毫不在意他家叔祖死活,也不在意自家闺女的下落。 “众位爱卿,也过来看看。”看了半天李璟没看出什么名堂,于是吩咐殿上臣子过来集思广益。 众人无奈走上前,装模作样看着,个个好似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半天却没一个发言。 “孙晟你先说说。”没人开口,李璟只能点将,孙晟是李弘冀的坚定支持者,费这么大劲却搞成现在的局面,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不管对不对,让孙晟定给定个基调也好,其它人都不合适。 “大大…大吉!”孙晟道。 “何解?说详细些。”李璟佯怒道。 “请陛下…恕…恕臣,言之无罪。”孙晟不紧不慢的请求。 “恕你无罪。”李璟有些无奈,这老东西口吃的毛病一辈子改不了,听着费劲,但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臣认…认为。”孙晟定了定神,开始说道,他这口吃的毛病有个特点,只要定下神聊开了,口吃的毛病就会消失。 “这…这颗枯树就如太祖李渊建立的唐朝,而这新生的小叔则是烈祖所建立的今朝,这不是大吉是什么?” “嗯!”李璟抚须笑道:“卿所言甚是!” “只是这斧子,小童呢?” “臣未想好。”孙晟直接道,一副惜言如金的模样,倒不是他真没想好,而是必须形成共识,自己说完了其它人怎么办?其它人有其它注解怎么办?难道要争论一番?这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多错多,不如藏拙。 “宋爱卿,你一路劳顿,但想必也已有成见,你说说吧!”李璟也不强迫孙晟继续,转头问宋齐丘。 “吉中有凶。”宋齐丘见躲不过,说了自己的看法,道:“斧子预示着刀兵,小童是说我们还很弱小,凡事需谨慎。” “嗯。”李璟点了点头,明白宋齐丘的意思,事若不协该收手时就收手。 接下来其余几人说的大同小异,不过是做了个补充,但李璟很满意,这说明众臣依然看好南唐,愿意团结在他李璟周围,淡化本次皇太弟事件,美中不足就是卦象中谶言解释总是那么模棱两可。 李璟幻视一周,发现这里对谶言最有权威的周宗竟然没有发言,于是道:“周爱卿,依你对你叔父的了解,对此卦有何高见?” 周宗见李璟点名自己,麻木的摇头道:“臣忧心叔父生死,和小女的安全,心乱如麻,臣无解。” “既然如此,诸位散了吧!”李璟从善如流倒未强迫,只是好像想到什么,道:“从嘉也被绑走,一对小儿女都陷入匪手,周宗你留一下,我俩聊一聊,宽慰宽慰彼此吧。” “陛下万安。”众臣请安后依次退出。 臣子一走,李璟看向周宗,发现他竟还是沉默,再看殿中太监宫女,明白周宗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竟只能对自己一人说,于是吩咐其余人全部退出殿外。 “恭喜陛下!”周宗见殿中只余自己与李璟,跪下激动说道。 “何喜之有?”李璟听了也有些激动。 “陛下看这童子像谁?”周宗说道。 “你是说…”李璟拿着宣纸的手不由也有些颤抖。 “正是陛下所想。”周宗斩钉截铁道:“陛下还记得微臣叔父曾做的“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预言吗?以微臣对叔父的了解,若不是得到确切的信息,是不会做如此指向明确的谶言的。” 李璟越看越觉得周宗说的在理,兴奋地走下御座,来到周宗身边,将宣纸展开,道:“爱卿详细说说。” “陛下请看,这童子身边有斧子,预示着身处危险之中,而且他左右张望,不正是说他心中不安吗,臣不知法坛上发生了什么,但臣确认叔父当时为留下信息,又不会被匪徒销毁,必是费了一番心思。” “爱卿言之有理。”李璟边听边在殿上来回踱步,突然高声传旨道:“来人,传令必须保证六皇子与周家嫡长女的安全,如若有必要,可以放劫匪离开。” “陛下。”周宗提醒道:“劫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现在朝中高手应数宋大人。” 李璟这才想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