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溪一怔。
树上的人,她认识。
几天前这人还和世家修士当街吵了一架,还差点打起来。
当时看他抛出的飞刀也有灵力,他应该不只是个混子那么简单。但再不简单,他现在也挂在树上了。
这个流血量和伤情,根本救不回来。
被挂起来的孟家修士看出了孟乘柏的害怕。
他怎么能害怕?
是他带自己来这儿的啊!
“表哥……”
楼云溪一怔,表哥?
此人和孟乘柏竟然还有亲疏关系!
树上的人挣扎着身体试图对孟乘柏伸出仅剩的那条胳膊。
孟乘柏却在此时后退了一步。
他眉头紧拧,眼底闪过几分焦灼。对眼前快要死去的表弟他没有同情,只有气恼。
这蠢货都伤成这样了,肯定活不成。
可他死就死吧,临死前竟然还要叫自己表哥。
如今他不上去救人都显得他薄情寡义!
楼云溪拧眉看着他,同是孟家人。
就算此人死在了狮岭山,收尸的事情也应该他来做。他生为孟家嫡子,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孟乘柏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但还是在一群人的注目下走上前。
挂在树上的人手指抽动了下。
是要来救他了吗?
他嘴畔咧出一个笑容,下一秒,一根尖锥突然刺破他的眼眶
。
“唔!”
树上的人连痛呼都没来得及,当场暴毙。
楼云溪呼吸一滞。
因为尖锥不是从他们的方向刺入那人眼眶,而是从那人身后刺入。所以这东西是直接刺破了孟家修士的脑骨,最后再从他的眼眶里刺出。
看着那根刺出眼球后还有自己小臂长的东西,楼云溪打了个寒颤。
那根粗长的锥状物似是不解恨,在刺破孟家修士的眼球后,还在其中狠狠地转了两下。
最后它弯成一个倒钩,把一块软乎乎的东西从男人的脑袋里掏出来,嗖一下藏进了古榕树里。
沉寂。
良久的沉寂。
在场数十人,竟没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从男人虚无的眼眶里滴下的血水是这片树林此刻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楼云溪此时有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一根枯枝落到地上。
“啊!”
树下站着的修士像是终于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被吓到哇哇大叫,如避鬼魅地远远推开。
所有人都齐齐咽了一口唾沫。
原本拥挤的古榕树底下此刻竟没剩下几个人。
唯独楼云溪和季寒云这几个带头人此刻还站在原地。
“是蛇。”楼云溪拧紧了眉头说。
刚才刺穿孟家修士的尖锥既是蛇尾,也是它攻击的武器。
云深垂眸看她
:“墨姑娘想如何应对?”
楼云溪抿了抿唇。
那蛇明知道他们在这里,还敢杀人挑衅,它胆子大得很。或者说,它根本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她刚才如果没看错,被蛇掏走的那一块东西应该是脑花……
现在它之所以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可能只是刚刚吃饱。
一旦它休息够了,这儿的人一大半都得死。
楼云溪微微一笑。
“云公子一看就是个高手,你先上!”
云深:“?”
季寒云:“?”
蒋西北和孟乘柏:“?”
云深:“你礼貌吗。”
满打满算他们认识不超过两个时辰,墨小荷就让他先去干二十个人一起上都可能没命的事。
她也说得出口?
楼云溪:“云深公子仪表堂堂,我是信赖你。你要是觉得一个人上不安全,可以叫上蒋西北一起。”
蒋西北嘴角一抽,“我就说这个墨小荷没安好心吧!”
都敢明目张胆地蛊惑他们上去送死了!
当他们是傻子么?
楼云溪:“瞧你们说的。大家来这儿都是为了石蟒内丹,此刻大蛇正在休息,先动手的人更能近距离接触到它,也更容易看出它的破绽。我是把好机会留给你们了。”
云深瞥了她一眼。
“你我萍水相逢,把这么好的机会
留给我,不合适吧?”
一张小嘴叭叭的,怎么不见她把机会留给和她最亲近的表哥。
“合适合适。”
楼云溪对古榕树摊了摊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这个人的身手。
“不不不,你平白无故对我这么好,我受之有愧,心底不安。”
云深不上这个套。
蒋西北也不上。
蒋西北:“你没事对他这么好干什么,若不是喜欢他,就是动机不纯。”
楼云溪:“我喜欢他。”
蒋西北:“!”
靠!
草率了!
忘了这夜叉行事出人意料!
换做别人或许会对这种话题避而不谈,可她现在是墨小荷。
墨小荷喜欢云深,关她楼云溪什么事!
她就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