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宽推着自行车,和初夏一起由大门进院子。
进前院靠边停下自行车,初夏扶着车,唐海宽把挂在车前杠上,以及后面架子旁边的麻袋都卸下来,扛了麻袋进内院。
在内院的石槽边,把麻袋里的蔬菜倒出来。
初夏和唐海宽一起,拿了小马扎坐下来,抓紧时间择洗蔬菜。
西屋里,徐丽华往外看一眼,收回目光后嘴里小声嘀咕道:“好好的院子,成天弄这些东西,也不考虑别人家能不能受得了。”
当然因为院子是唐家的,她心里再是有意见,再是不舒服,也不能真的出去说什么,只能自己放在心里憋着。
这要是说了,免不了又要被唐家的人下面子往外撵。
但凡他们有别的房子住,也不能留在这里受唐家的憋屈气。
东屋韩庆天韩雷都上班走了,俩孩子也吃完早饭出去找胡同里的同学玩去了,韩霆和苏韵还没起床,王翠英和李兰在干活。
王翠英和李兰对于唐家在院子里弄肉弄菜没什么意见。
前天她俩还说闲话,说唐家一天弄那么多菜,不怕卖不出去烂家里,现在则是闲话也不说了,每次从屋里往外看的时候,那眼里都是掩藏不住的羡慕和嫉妒。
又看了一次收回目光,恰好房间门响,苏韵从房里出来了。
看到苏韵,王翠英没好气道:“谁家媳妇像你这样,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整个天仙庵,没有比你再差劲的媳妇了。”
苏韵语气无所谓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什么锅配什么盖,你家儿子就只能配得起我这样儿的。你家儿子不也睡到这会没起吗?你怎么不说你家儿子呢?”
王翠英气得要死,苏韵已经拿洗漱用品出去了。
韩霆这会也从房间里出来了,拿着刷牙缸子出去洗漱。
站到石槽边,韩霆和唐海宽打声招呼。
唐海宽看他一眼,简单应了一声。
韩霆拧开水龙头接水,又说:“叔,有什么我能帮的,您开口。”
唐海宽看向他笑着说:“哦,不用,一会儿小林就来了。”
听到这话,韩霆没再应声。
苏韵站在他旁边,声音很清晰地笑了两声。
韩霆听到林霄函本就不痛快,苏韵这笑声自然更是刺激他。
他转头黑着脸看向苏韵,苏韵收了脸上的笑给他翻一个白眼,赶紧刷牙洗脸,回屋放下洗漱盆,又进厨房找吃的去了。
韩霆没心情吃东西,洗漱完便出门走了。
然刚走到二门里面的台阶下,还没抬脚踩上台阶,正好碰上从前院进来的林霄函。
这两天韩霆没少因为林霄函不爽,尤其刚才刚被添了堵。
这会迎面碰到了,他脸上脸色自然越发显沉。
而林霄函却笑着冲他打了一声招呼道:“出去啊?”
这笑这声招呼,明晃晃就是小人得的挑衅和显摆。
韩霆看着林霄函没有出声,而院子里唐海宽已经说话了,叫林霄函道:“小林来啦。”
林霄函这便没再管韩霆,直接下台阶从他旁边擦过去进院子,嘴上接话说:“不好意思啊叔叔,我今天有点事来的晚了一些。”
唐海宽道:“没事儿,你有事就忙自己的。”
林霄函道:“已经忙完了,没事儿了。”
韩霆在原地又站一会。
忍不住冷笑——装得真好,就是不知道到底能装多久。
如果唐海宽和吴雪梅知道了他真正面目是什么样,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冷血自私唯利是图的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对他这么热情客气,让他和初夏走得这么近。
清粼粼的湖水边。
韩霆、超子和锅盖并着肩坐在绿意葱茏的坡岸上。
超子捡了颗石子往湖面上扔,咚的一声湖面上漾开水纹。
锅盖看着韩霆说:“那霆哥你就找机会跟海宽叔和雪梅婶子说一下呗,让他们知道姓林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韩霆手里转着一根草。
他看着荡开了水波纹的湖面说:“那姓林的有多会演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把海宽叔和雪梅婶子哄得团团转,我去说了海宽叔他们也未必会信,恐怕还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
锅盖也捏了颗石子儿往湖面上扔,“你说初夏也是,明明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还跟他走得近,居然还跟他处到现在。”
超子接话道:“她就是有些死心眼的,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人和事,别人说什么都不好使,当初她认定霆哥的时候,不也是……”
说到这忽想到这事眼下是韩霆心里最大的一根刺,是他心中最大的悔,他忙住了嘴,没再继续往下说,又捏着石子儿往湖面上扔。
***
正阳饭店。
唐海宽从饭馆里面打开大门,站到门口冲排队等吃饭的宾客热情吆喝上一声,正式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因为吴雪梅去上班了,今天只有初夏和林霄函、唐海宽三人在饭店里忙。但有了昨天一天的经验,忙起来没有半点手忙脚乱。
今天来上门吃饭的客人仍旧很多,尤其是中午和下午下班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