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退出门外,看着屋内父女两人抱头痛哭。
亚伯拉罕·科恩挠挠头:“陈先生,我有些迷糊了。如果说玛格丽特是因为前些年目睹工厂雇主暗杀,被吓的心里留下了阴影。那么,魔鬼究竟是否存在?如果不存在,可你刚刚分明驱魔成功了的样子……”
他是装神弄鬼,从未见过真正的超自然力量。
可今天所见所闻,颠覆了他的认知。
只怪赵传薪演技太高,九叔在世也拍马不及,将这些人给唬住了。
救赎权杖在赵传薪指头间旋转,转出了残影。
他忽然一把握住,抽出精灵刻刀,手腕急抖,刀刃变幻,木屑翻飞。
片刻,门框上出现了一颗狰狞的钟馗头像。
他淡淡道:“魔鬼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我超度是认真的!你要不要试试?”
亚伯拉罕·科恩和史密斯兄弟一干人看的直抽冷气。
“哈,哈哈,不试了吧……”亚伯拉罕·科恩干笑道。
赵传薪看着门框上飞速成型的钟馗头像,对自己刀工的进步很满意。
亚瑟·龚帕斯解开了女儿手腕上的绳子,带她走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他故作客气的说:“先生,为了感谢你救了我女儿,我想留你吃顿晚饭。”
其实这算客套话。
西方人并非完全不懂客套。
然而,
赵传薪点头:“好啊,多准备一些,这里都是大胃王!”
亚瑟·龚帕斯:“……”
他只是想请赵传薪,最多带上亚伯拉罕·科恩,却没想留史密斯兄弟、以赛亚和马库斯·恩克鲁玛他们。
刚想反驳,可想起之前赵传薪的话,他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赵传薪向来比西方人还不懂得客套,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抬起两手比划:“来,都别客气,坐下。那位女士,请先给我们上些茶。”
女人生气道:“我不是佣人,我是女主人!”
“哦,好的龚帕斯太太,记得茶不要煮,用开水泡。”
“我不是佣人……”
赵传薪不搭理她了。
亚瑟·龚帕斯只好给她打了个眼色。
这里面除了赵传薪以外,都如坐针毡,屁股带尖儿左歪右斜。
赵传薪问亚瑟·龚帕斯:“你在劳工联合会上班,人脉应该挺广的吧?”
亚瑟·龚帕斯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倒是认得一些人。”
岂止是认得些人,上接政界,下到底层工人,中间还有各种资本家雇主,他的这个职位如今更像是个掮客,而不单单只是为底层工人服务。
“那再好不过,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一个纽约警探,叫查尔斯·贝克,帮我查清楚他躲在哪里。”
亚瑟·龚帕斯松口气。
原来只是帮忙找人。
“找这个警探做什么?”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嘴。
“也没什么,我要教懂他什么叫沉默是金。”
亚瑟·龚帕斯更放心了。
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气氛逐渐融洽。
亚伯拉罕·科恩是个脑筋灵活的犹太青年,从驱魔这种神秘学,到卡巴拉学派的宇宙奥秘和个人灵性,再到经济之道,什么牛逼都能吹一点,这在没有碎片化知识的时代殊为难得。
这货谋生的手段多姿多彩,像巫师一样给人驱魔做法,去做苦力,卖过水果,有一次还冒充华尔街的金融经纪人骗了一笔钱。
话题引申到了华尔街,亚瑟·龚帕斯愤愤不平道:“华尔街的人都是骗徒!尤其是托马斯·W·劳森,此人尤其可恶。他鼓吹经济复苏,股票市场虚假繁荣,很多有余钱的工人资金被套现,而工人大量失业,这是要出事情的。”
赵传薪听了心里隐隐有不妙的感觉。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不在乎美国穷苦大众的死活,但他在乎自己的钱袋子。
亚伯拉罕·科恩感慨道:“时代变了,以前人们懂得务实,现在的人却只知道投机取巧。”
“是的!”亚瑟·龚帕斯仿佛找到了知音:“一如我父亲所说,投资分两种,安德鲁·卡内基和约翰·洛克菲勒之流是诚实的投资,而杰伊·古尔德和爱德华·亨利·哈里曼之流的投资却是不诚实的投资,这些人糟糕透了。”
赵传薪呛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咳嗽了几声。
亚瑟·龚帕斯怫然不悦。
啥意思?
不赞成他父亲这个观点?
他是很崇拜他父亲的。
“陈先生,你不这样认为吗?”
赵传薪:“呵呵。”
亚瑟·龚帕斯是个很感性的人,他脸红脖子粗:“倒是想听听陈先生高见。”
“安德鲁·卡内基和约翰·洛克菲勒,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知道他们积累财富时候,都用过哪些手段吗?”
“这个……”亚瑟·龚帕斯皱眉:“他们投资实业,脚踏实地,增加就业岗位,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洛克菲勒有个安全部门,给他充当打手,暴力夺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