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停后,是极好的晴天,瓦蓝一片,澄净如琉璃。
叶一纯把他搬出来晒太阳,牧民家里养的小羊羔也跑出来,咩咩叫着过来啃林雁头发。
林雁大叫躲避,叶一纯笑的倒仰。
牧民家房子不够宽敞,夜里只能睡在一处。
肩并肩躺着,叶一纯问,“为什么要救我?”
林雁困顿,“都说了路过。”
叶一纯:“路过到漠北?那你原本是打算跑到天竺去?”
林雁眼睛都睁不开:“是是是,我去西天取经。”
叶一纯:“………”他恨不能用被子把人捂死。
林雁如今行动艰难,洗漱就全赖在了叶一纯身上。
曾经的林道长仙风道骨,叶一纯觉得亲一下都挺亵渎。现在的林雁呈大字躺床上,只穿着裤头,让他擦洗,天气很冷,热巾烫在身上,林雁挣扎,“烫烫烫!熟了熟了!”
他很怕烫,一身皮肉按一下一片红。
热气蒸腾,叶一纯无语的又加了瓢冷水,他都觉得没什么温度了,林雁才说好。
“冷水泡多了,泡不了热水。”巾子擦过胸口,很紧致结实的皮肉,林雁四肢修长,身上一丝累赘也无,静静躺着,猿臂蜂腰,悍然如一匹烈马。
秀色可餐,叶一纯沉默的吞咽。
林雁眯着眼睛,扯开裤子,“擦擦。”
叶一纯:“……”
他看着林雁慵懒的目光,嗤笑出声,“你现在肋骨折了,可不能乱动,再浪小心我上了你。”
“怎么上?”林雁挑眉,“自己坐上来动?”
“我会把你吊起来,”叶一纯的指尖从胸口滑向小腹,笑容狠辣又凉薄,“草哭。”
随后一掌拍在他胸口,林雁闷哼一声,抬头时对方已经端走水盆,出去洗漱了。
(六)
漠北的冬天很长,越到后面,越是寒冷。
好在林雁的恢复能力比叶一纯想象的要强的多,七日后可下地,他们得以继续南下,前往西京。中途遇到边塞的互市,林雁用药买了几车皮子拖回去当礼物。
今年年前是回不去金陵了,他们停在了西京过年。
叶一纯有自己的宅子,林雁为了救他,钱也丢了,骨头也折了,不管不行。于是将人安置进自己的侧房。
下属说他心怀鬼胎。
叶一纯磨刀霍霍,“他不也对我心怀鬼胎?”
心怀鬼胎的两人分别发挥了做刺客的完美素养,在夜间偷袭对方房间,打算先发制人,然后扑了个空。
() 出来时在庭院内碰面,月色冷清,叶一纯双手环胸:“哟,林道长上哪儿去呢?”
“赏月啊。”林雁一脸淡定:“叶大夫这是也出来赏月?”
月色极亮,他们两人对立站着,寻仇似的。
良久,叶一纯:“聊聊?”
林雁:“好啊,聊聊。”
一阵风过,两人同时出手。
衣摆翻飞,转瞬过了十几招,叶一纯冷笑不已,“怎么?耐不住想爬床啊?”
林雁扣住叶一纯的手指,从袖子里抖出一把毒针,“那你带这么多迷药干什么?玩阴的?”
他们从地上打到房顶,又从房顶打到大街,巡逻的护卫看见两个黑影子你来我往,差点吓死,提着灯围起来,就见叶大人和他的情人衣衫不整,互相拽着对方衣领,正在互殴。
“别打了,别打了!”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要打去床上打!”
……
哐当一声关大门,两人回到院子里,脸上各有挂彩。
叶一纯擦着唇畔的血,气喘吁吁,开始算账,“你以前便坏我单子,后来又骗我感情,怎么?就逮着我一个人薅?”
“是你先杀我金主,我报复回去而已。”林雁脸上青紫,回嘴,“而且你不也骗了我?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雁讥讽:“呵,叶大夫。”
叶一纯嘲弄:“林道长,彼此彼此。”
两人斗牛似的顶在了一处,电光石火之间,心有灵犀的伸手,捧住了对方的脑袋。
剧烈的吻,不带一丝喘息,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不像亲吻,像撕咬。
良久,双方分开,林雁更胜一筹,叶一纯差点晕过去,眼里有一丝朦胧。
“叶大夫,别装了,你用漠北话当众说我是你情人,我的名声怎么办?”林雁不愧是使刀的,手劲儿忒大,一指就将叶一纯的外袍扯开。
“行啊,爷收你当小妾。”叶一纯啃上林雁的脖颈,深红的牙印。
“夫君才对。”林雁捏住叶一纯的腰,手指修长,向下能摸到一弯腰窝。
叶一纯只觉得离谱,哈了一声,“来来来,你尽管试试。”
衣袍一路乱飞,最后主卧侧卧全空,他们随便踹开一间屋子,滚进了茶室。
噼里啪啦的一夜。
叶一纯架子上的茶具摔了一半。
第一日,两人都没能爬起来。
(七)
林雁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长途跋涉,劳累不堪,走了许久许久,无处停靠。
醒来时浑身酸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