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两个多住了一宿多花了一百多文还耽误了一天的行程,没事倒没什么,有事不就耽误一宿么。” 郭文挠了挠头说道:“这倒也是,没想过这些。” 卢林说道:“我们这不是出来玩么,你们看渡船来的人也都是去净居寺的,涨钱大家都一样,定了就定了,就别想太多了,高高兴兴来再高高兴兴回去,到时候万一没马车回来或者更贵了不就白高兴了,现在放心了吧。”说着还眨眨眼得意的笑了笑。 四个人听完都一时没有说话,都没有这番见识理解,仔细想想又确实是这么个理,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想到,再回头看看那些依旧在讲价的人群,对卢林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婴宁把辫子放在胸前,手指卷着发梢,眼睛在刘海下忽闪忽闪地望着卢林,有些好奇,觉得卢林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卢林顿时有些心慌,眼睛一阵闪烁,不敢直视,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婴宁。 郭文说道:“小林子再讲点这次出行的故事来听听。” 晓梅从挎着的小包袱拿出了桂花糕给大家吃,说道:“这是今年的桂花糕,小林子就你没吃到。边说边吃。” 卢林倒是谢过晓梅说道:“早点才吃的老张家的小笼包子,现在还是饱的,留着等会吃。” 晓梅说道:“啊,吃张记包子早告诉我一声啊,我也去,好久没吃他们家的包子了。” 郭文笑着说道:“早上临时去的,小林子现在阔气了哦。” 卢林也说道:“回来我请你们去南湖桥那边吃。” 郭武顿时欢呼,众人也皆高兴。南湖桥那边的吃食不光口味好,价格也不菲,平常人家一年也难得去上几次。 这一路过去有二十余里,途中不时看见三三两两早起步行前去青原山的行人,马车走了有大半个时辰,卢林没有昨日在郭家兄弟面前讲得那么顺畅了,讲得有些磕磕巴巴,这天气寒冷,头上却都快要冒汗了,好在几人听得都认真,婴宁也觉得新奇,时不时的问上一问,这大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还没到净居寺车夫就停下了车,说道:“到了,几位公子小姐就这里下车吧,前面进不去了。” 几人一看,好家伙,到处是各种马车,人也到处都是,比赶圩还人多热闹,听着口音各不相同,还有许多外乡人三五成群的一起来了,僧侣有一小半左右,还有不少人带着孩子前来。此时阳光照射了出来,远远望去,隐隐看得见净居寺,离着还有两三里路的样子。身后不远处是一座石桥,前面有个看着敦实的红亭子,上面写着‘青原山’三个字。婴宁说道:“这是文丞相所书,那这里就是红亭了。” 车夫顿时夸奖道:“这位小姐有见识,正是文丞相所书,此处红亭也算是山门。下午我就在此处等候几位公子小姐了。” 卢林说道:“那就有劳大叔了,估摸着申时左右就差不多了。” 与车夫说完,几人就沿路前行,不久就看见一座山门,中间上书‘祖关’二字,遒劲厚重。婴宁说道:“这是颜真卿所书。” 旁边有人听见婴宁的说话,都不禁侧目看着这小姑娘。 郭文叹息道:“婴宁的功课好,第一次来,这些都知道了,我们是远远不如。” 婴宁出了下风头也是高兴,说道:“谁叫你们平日里不用心,这些夫子都讲过的。” 卢林在一旁也佩服婴宁,听了此话心下也有些惭愧,闭口不言。 人多就走不快,顺着人流慢慢继续前行,虽是寒冬,又下过大雪,四周起伏的山峦都是白雪皑皑,道路两旁的树木仍旧是在白雪掩盖下依旧透露出绿意。前面不远有两座石桥于道路左右架于溪水之上,桥下溪水清澈见底。 婴宁又说道:“这应该是青原溪了。这两座桥一座叫迎风,一座叫待月。哪座是待月哪座是迎风…我也不知了。” 几人站在了右边的桥上,晓梅这时指着对面的桥洞说道:“你们看,那边的桥洞如半月,那边的应该是待月桥了。” 郭武倒是机灵,连忙跑到对面的桥上看了看这边的桥洞回来说道:“晓梅姐说的不错,这边的桥洞拱得平了些,那边就是待月桥了。” 卢林看了看这边的桥,溪水两岸倒是种了些柳树,这时节只剩柳枝在空中飘摇。 过了桥,婴宁看着前方说道:“前面就是青原书院了。” 五人对青原书院都算是仰慕已久了。卢林他们在西原书院求学,西原书院坐落在西原山,书院一直以来都算不上如何出众,杜审言曾在西原山结诗社,曾经也算得一番风流,只是庐陵府书院林立,最出名的就数白鹭洲书院和青原书院了。 白鹭洲书院名人辈出,文丞相就是其中翘楚,创立的山长江万里也曾任左丞相,后因国破家亡投水自尽,以身殉国,谥号文忠;青原书院因王守仁而闻名,江右中南部盗匪乱之乱数十年,王守仁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荡平,后又平定了宁王之乱,在江右百姓中声誉卓著。 婴宁兴致勃勃想去青原书院看看,卢林看了看四周汹涌的人群,劝说道:“这人不是一般的多,还是先去净居寺,不然晚了没得好位置了,白来得这么早。” 婴宁想想也是,五人于是顺着人流往净居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