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崽惊慌失措,漂亮的血色藤蔓怂怂地蜷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明明刚才岁岁和大师还是在离兄长好远好远的地方呐,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到了兄长面前呢?
大师不过是仅迈了一步而已!
怎么都不给岁岁反应的时间?
直冲冲地对上了兄长愈发冰冷肃杀的俊美眉眼的崽瑟瑟发抖。
呜呜呜,快来个人呀,救救崽吧!不然,岁岁要被兄长教训了。
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明晃晃地在兄长雷区上蹦跶的藤蔓崽怂巴巴地想。
但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在兄长沉冷的视线中,藤蔓崽小小声开口:“哥哥。”
在场之人,除了藤蔓崽,都有修为在身。因此,哪怕岁岁的小声音细如蚊吟,他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姜明晏冷笑一声:“岁岁还知道回来?”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姜明晏醒过来时发现小胖崽软趴趴地靠在黑色大狗身上,无论怎么呼唤,仍旧昏昏沉睡时,姜明晏心中的惊慌。
那巨石上的剑意凛冽而霸道,若是常人,一发现便会立即避其锋芒,踉跄后退。否则,难免被剑意所伤,得不偿失。
但姜明晏是剑胚之体,剑心澄明,自然不怕被剑意伤到。而且,因为他绝佳的悟性,在看清剑痕那一刻,便立即陷入了无数修者可望而不可即的顿悟之中。
等姜明晏醒来,修为不出所料地达到了筑基大圆满。
可姜明晏还没来得及将进阶的喜悦分享给小胖崽,他家岁岁倒是先给他递上一份“大礼”。
兄长可高兴了,高兴地非常想给小胖崽来一顿竹笋炒肉。
岁岁身体上浮现出细细金线时,姜明晏正耐着性子询问与崽狼狈为奸的黑色大狗。
可惜,姜明晏的进度并不顺利。
大黑是绝对的身在哥营心在崽,心朝崽偏的不要不要的。
方才小胖崽信誓旦旦地和狗说这种溜出去玩的方法没问题,而且小胖崽现在不也是挺好的吗?睡得香喷喷的,就差打着小呼噜了。
虽然崽嫩生生的额头上莫名冒出来一个红彤彤的鼓包,可玄焰灵犬对于自己认定的主人,有一种玄之又玄的预感。
小胖崽现在没事,好好的呢。
黑色大狗笃定地想。
姜明晏还能勉强抑制住焦躁,就是因为大黑的不慌不忙。
他知晓岁岁应该无事,否则,黑色大狗早就慌张地吠叫出声了。
可是,若是人的情绪想克制住就能克制住,爱恨嗔痴皆不存在,那人族何必还要与天争那一线生机,努力跃出生死轮回?坦然接受自己渺如尘土的事实不就行了?
姜明晏在外人眼中永远都是沉静的、冷锐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对这世间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冷眼旁观,秉持着一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可这其中绝不包
括岁岁。
面对岁岁的沉睡,姜明晏没有立即失态,便已是百般克制。
就在姜明晏耐心即将耗尽之际,金线浮现,空间微有波动。
一个着灰色僧袍的年轻僧人捧着一株通体血红的晶莹藤蔓出现在不远处。
姜明晏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紧接着,便涌起滔天怒火。
姜明晏的目光仅在年轻僧人身上停留了一瞬,确定他并无恶意之后,便只留了一丝注意力关注着他,其余心思都放在了藤蔓崽身上。
在兄长风雨欲来的黑沉沉视线中,藤蔓崽更怂了,漂亮的藤蔓悄悄后移。
若不是念空轻扶一把,恐怕藤蔓崽就要骨碌碌从念空的手掌上滚下来了。
察觉出看似平静的氛围之下的暗潮汹涌,念空眼眸轻垂,低声念了一句佛号后,温声询问道:“施主可是岁岁的亲人?”
姜明晏望向念空。
年轻僧人眉清目秀,温润如玉,站在绿竹间,悄无声息地便同周围融为一体,让人不禁感叹,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姜明晏却不曾因为年轻僧人清淡无害的外表而放松警惕。他在这年轻僧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弱于明若道君的威胁感。
“我是。”姜明晏淡声道:“多谢大师将岁岁送回来。”
“施主不必客气。”念空微微一笑,道:“贫僧法号念空,方才岁岁在竹林里不慎撞在我身上,我注意到岁岁身上的不妥之处,便将他送了回来。”
“小孩子懵懂,对世间之事总是跃跃欲试,还望施主不要责怪岁岁。”最后,念空忍不住多嘴一句。
“有劳大师。”姜明晏再次道谢,却没应下念空后面说的话。
“哥哥,岁岁错了。”藤蔓崽期期艾艾。
“过来。”姜明晏淡淡道。
藤蔓崽磨磨蹭蹭地甩着藤蔓从念空身上爬下,站稳后,慢吞吞朝自家兄长走去。
姜明晏险些被藤蔓崽这怂兮兮又眼巴巴的小模样逗笑,但兄长克制住了,面上仍满是冷淡。
哪怕岁岁动作慢得像蜗牛,可本就没有几步路,再拖又能拖到哪里去呢?
看着藤蔓崽靠近,姜明晏单手抱稳小胖崽软绵绵的小身子,另一只手长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