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一会就看一下兑换度,却发现和陈司悬分别后,这兑换度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等宋墨玉折回去想找陈司悬的时候已经晚了,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天下之大,陈司悬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要是走了,她还上哪找去。她问药药这陈司悬到底什么来头,这兑换度到底怎么来的,药药又在装死,推说不可说不可说。气得宋墨玉在随身空间里对着小黑盒子就是一顿猛锤。
宋墨玉兴高采烈地来,气急败坏地回去了。她这回家路上的怨气,都快养出来十个邪剑仙。宋墨玉正愁没地方出气,却在街口看到个熟人。
当然不是她的熟人,是原主的熟人——李修文。
李修文脸色就像乌鸦一般黑,看着就跟有人欠了他一百两银子似的。他挡在宋墨玉的必经之路,手里攥着一本看不清名字的线装书,似乎已经等她多时,一直等到这太阳西落才等到人,已经很不耐烦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宋墨玉心里叹息。她为了省点力气,把背后装着野菜的竹筐,还有一捆柴放到了地上,静等着李修文放屁。
李修文看了宋墨玉良久,久到宋墨玉挠了好几下手背上被蚊子咬出的红印,都没见这人张口。
“嗤。”宋墨玉笑了声,没了耐心,垂手提东西准备走人。
李修文先是一愣,随后立马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神情却是一脸冷然:“宋墨玉,你现在越发本事了。以前以为你只是愚昧蠢笨,但好歹心是善的。现在你竟然为了和我纠缠,欺负我娘和弟妹,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趁了你的心,多看你几眼?毒妇!”
自从宋墨玉当街找他娘要债这事过后,他日日都听他娘大哭大闹,好几次险些哭晕过去。可李修文笃定宋墨玉这番作为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好和他重修于好。他自以为识破这种小伎俩,在家里按兵不动,等着宋墨玉按耐不住后自会上门讨好他,就像从前一样。
没想到坐等右等,愣是没看到宋墨玉的踪影。李修文一直在这守了一下午,才等到宋墨玉出现,晒得头都发昏,怎能不生气。
宋墨玉:“傻逼。”
李修文:“?”
“听不懂?没关系啊李大秀才,我为你解释咯。你以为我当真喜欢你啊,天下男人多的是,你不过就会念几句酸诗,会写几篇狗屁不通的文章,长得一副软饭男短命鬼的相,街上随便拉一个都比品貌端正心思纯良。你真是给男人丢脸啊,怎么软饭就是好吃点吗?以前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你的目光很深情啊,其实每次我看你吃我拿去的猪肉,都在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还好过去没让你占到便宜,不然光是想想都恶心得吃不下饭。”宋墨玉吐字清晰,一顿输出,站在比她高半个头的李修文面前,丝毫不俱。
“你——你!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毒妇!毒妇!这些年,是我看错你了!”李修文怔愣中,脸红了大半,被硬生生逼退几步。
附近本来没甚么人注意这个角落,可奈何宋墨玉的声音实在抑扬顿挫,穿透力十足。竟然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李修文自负清高,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骂那些他娘常说的腌臜话,愣是只会翻来覆去说“毒妇”两个字。
“啊对对对。我是毒妇,你这些年的衣裳笔墨束脩,家里的租金吃食,可都是欠我这个毒妇的银子呢。你还好意思说我是毒妇,不好意思,我就是毒妇。不毒到你家把二十两银子还完,这事没完。”宋墨玉冷笑。
本来之前宋墨玉当街要债这事还没彻底传开,今天这一遭,昔日旧爱竟反目成仇的戏码,顿时让这事疯狂地传播开去。
“听说了吗?!宋家小娘子当街要李大秀才还钱!”
“李大秀才竟是个吃软饭的?”
“这泼天的热闹竟然叫我赶上了,我当时真想回家把我两个弟妹喊来听!”
议论声一半一半的,有人说宋墨玉心思歹毒,竟因爱生恨泼脏水。也有人说宋墨玉开了窍,总算想通了。亦有人说李修文心口不一,虚伪无节,活该。
此为后话。
宋墨玉只知道她背着竹筐提着柴走的时候,李修文已经气得浑身颤抖,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跑回家去了。
太阳已经西落,宋墨玉一张小脸却因为跑得太急红扑扑的:“娘!弟弟!我回来啦!”
“阿玉。”纪嫣帮着宋墨玉卸下竹筐,拿着手帕擦了擦她脸颊的汗珠:“怎么去了这么久?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给你爹去信,让他回来去山里寻你了。”她是真的担心了,眉毛紧蹙。
“怪我怪我,娘你看,我采了了好多苋菜。这种野菜吃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我就采了这么多。等我做给你吃。”宋墨玉看到纪嫣后,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兴致勃勃地介绍起她的战利品。
她进了厨房发现灶台上的锅盖底下,还罩着半盘子芋头排骨,她疑惑地问:“这不是给你们做午饭吃的吗?怎么没吃完?”
“我也想吃完啊。娘说要留给你吃。”宋之衡幽怨地飘过。
宋墨玉哭笑不得:“哎,我中午不是打包了一碗饭走吗?”
“娘说你最爱吃排骨了,就要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