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陈司悬笑了:“这板栗你不是说要拿到县衙去送给县令和主簿的吗?你怎么路上还吃起来了。”
别的商户好容易见到官爷,都恨不得又送金又送银的,就宋墨玉送些不值钱的吃食。只不过以那匡英州和邵仲平的为人,只怕连这点不值钱的吃食都是送不出去的。
“我带了好多,除去送他们的还多的是,你吃不吃?”宋墨玉嘴里嚼着板栗,又把手中剥好的那颗递到陈司悬面前。
陈司悬一只手勒住缰绳,另一只手掠过宋墨玉的手心取走那颗尚且温热的板栗。
板栗好吃,陈司悬只觉得这条去县城的路再长一点才好。
说来也巧,今天在县衙门口值守当差的,其中有一位便是那天去云鹤镇告知宋墨玉过契事宜的差役。
“两位大人。”宋墨玉行了个礼,宋飞鸿和陈司悬跟在她身后一左一右点了个头,仿佛两个护卫一般。
“宋掌柜你可来了,方才我们大人还差人来问过,说要是见你来了即刻请进去,没想到你们倒是提早来了。”那衙役倒与他旁的同僚不同,是个爱笑且健谈的,穿着这身差役的衣裳,没有一点架子,一派随和的模样。
对方好打交道,宋墨玉脸上也是笑盈盈:“与大人约定晌午,自然不敢迟来,早到了半个时辰只望不要打扰大人才好。”
说着她又把手里的板栗递了两包过去,门口两位当差的,正好一人一包。只说是自家做的,不值几个钱。
差役本来是笑着的,见状顿时神情大变连忙摆手,甚至恨不得远离宋墨玉三丈:“宋掌柜你这可使不得。自打于佑下狱,县衙上下便下了禁令,若是再有人敢贪墨百姓的东西,价钱小的先打二十个板子,受完罚要站在县衙门口举着我再也不敢了的牌子供人观看,且还要亲自去农户家里帮忙种地。重则可是下狱或者流放。”
宋墨玉几人听了都有些不敢相信。
往前都说县衙里就是黑漆漆的无底洞,雁过还得拔毛呢。即便是匡英州上任后这股风气似乎也一直存在。现在想来,或许是匡英州为了一击即中一直隐忍不发,直等到于佑入狱才开始这等大刀阔斧的改革。
收受贿赂便要下地务农,这倒不失为一个让这改革循序渐进的好办法。陈司悬暗想。
宋墨玉只得把那两包收回到袋子里,差役这才松了口气带着他们进去。
“爹,一会进去以后就由你和邵大人他们交涉吧。”宋墨玉看了她爹一眼,自己默默退后两步让宋飞鸿向前,她则和陈司悬站到了一排。
宋飞鸿瞪圆了眼睛,还想退后让女儿向前却发觉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一只脚迈进了两位大人正喝茶交谈的大堂内。
宋飞鸿只得硬着头皮向前,率先朝上座的大人拱手:“草民见过大人。”
“无须多礼。”邵仲平温润平和的声音传来,“诸位请坐。”
他说着却往旁边看了一眼。
“既然邵大人有事,我便先告辞了。”许斥本坐在邵仲平身旁,见状连忙起身走了出去。只是在走过宋墨玉身边前微微一滞,觉得这小娘子好生眼熟,却实在想不起来。最终还是一甩袖子走了。
许斥出了房门走了一段路,揪住刚才领着宋墨玉进来的差役便问:“方才去见仲平的客人是谁?”
因隐约传出许斥可能会接任县丞之位,差役不敢怠慢,连忙说了出来。
听得是宋家好食的掌柜,许斥还有什么想不起来的。说来他和这位宋掌柜还有点小间门隙。之前县衙官员一道去云鹤镇走访中举的学子,吃饭的饭馆便是宋家好食。
这宋墨玉见是他去结账张口便要一两,邵仲平去结账却立即减半。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想到这里许斥微微眯起眼睛,又问那差役他们这次来是为何事?
一说起这事差役却支支吾吾说不知道了。
“饭桶。”许斥心有不悦,正准备再问几句,却听有另外的人来报“大人,于介受不住刑,已经全都招认了。”
“好!”许斥脸上顿时涌出喜色,“我去看看。”
房内宋墨玉还在想着刚才许斥打量她的那几眼。她第一次见许斥就看他不怎么顺眼,没想到第二回见还是这么不顺眼。真不知道邵仲平怎么还和许斥混一块去了。
只是官场上的事宋墨玉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想把买卖做好。
宋飞鸿开始还有些不自在,随后就着平时收猪卖猪和人打交道的经验,结合着宋墨玉那份养猪场的规划书竟也说得头头是道。
邵仲平并未因为他是个屠夫就觉得他粗鄙,反而还侧耳认真听着,甚至直视着宋飞鸿的眼睛,极有耐心。
等宋飞鸿说完,邵仲平也从一旁的文册内取出两张纸来递了过去:“上回宋掌柜说完她要办养猪场的想法后,我们几经商议想另外加些条款,几位可以先看一看。”
宋墨玉和陈司悬听了便站到宋飞鸿身后一块去看。
只见那白纸黑字写着:1、养猪一百头以上税收百中取四,养猪三百头以上税收百中取三。2、若养猪场投建款项不够,可由官府担保出资,认领生猪,届时如若无法按期还款,官府有权以最低成本价买走认领数量的成熟生猪。3、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