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结束的时候, 宋之衡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
陶溯觉得奇怪:“刚才读书你就没劲,你今日怎么没带饭盒?”
以往宋之衡总会带个木质的双层饭盒,用来装他姐姐做的减肥餐。
那减肥餐别说还真的挺有效果, 宋之衡现在脸上的肉都比之前少了两分, 圆圆的下巴都尖了一些。以前胖的时候无人觉得,现在瘦下来一点后他看着模样倒是和宋墨玉有些相像。
偏生今天没带饭盒, 倒是在路边买了两个包子。
“我姐姐生病了。”宋之衡小声道, 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今天早上便没出房门。但是我问我娘她又不告诉我是什么病。”
陶溯道:“我姐生病了?!你不是说你姐姐有个神医师父吗?叫神医治一治,缺什么药材跟我说,我给你打折。”身为如意坊的少东家,陶溯底气十足。他爹什么东西都倒腾, 又格外惜命,他家存的药材拿出来开个药铺只怕都够了。
“什么你姐那是我姐。你说的也是。我中午就不跟你去吃饭了,我得回家看我姐。”宋之衡到底放心不下。
“宋掌柜病了?”陆云礼不知道何时来了,手里还攥着几张厚厚的信纸。
他收到陆云宝的回信,说想订一百坛香菇牛肉酱,他正想来和宋之衡提一声, 让宋之衡先问问宋墨玉的意思,却没想到听到宋墨玉卧病在床的消息。
宋墨玉自打开业以来, 除了月底休息的那一天, 其他时间都一心扑在饭馆里。如果是连门都不能出了, 莫不是积劳成疾?陆云礼心底骇然。
“陆哥哥,既然你有事找我姐姐, 那中午便随我一道去看她吧。”宋之衡道。他姐非常人也,要是知道有这么大一笔单子,只怕什么病都要好起来了。
陆云礼点点头, 他收起那叠信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也去!你姐姐就是我姐姐,我去看看是应当的。”陶溯跟着说。
“什么你姐姐那是我姐姐。”宋之衡瞪着他再次强调。
“你别小气啊!咱姐咱姐。”
陆云礼出了启蒙班的门,转头朝着周红春所在的地方走去。
周红春正在浇花,见陆云礼来找他一时间觉得有几分意外。
书院的学子们各有各的性情,独这个陆云礼最是沉静。他似乎不通什么人情世故,也没有什么高远的志向,鲜少开口说话,能避人便避人,最常做的事便是发呆,这主动来找夫子、院主倒是稀奇。所以周红春暗想,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他?陆云礼说出来,他一定会按照院规秉公处理。
却不想陆云礼静静站在院子里,人来了,却不说话,只用那双没什么多余情绪的眼睛看着周红春。
周红春动一下,他的目光便动一下。被一个人这么盯着,真是做什么都不自在。
周红春放下浇水的瓢,不得不去主动开口:“陆学子,你有何事?”
陆云礼拱手,言简意赅,声音轻得好似落叶随风飘落:“院主,学生想请一个时辰的假。”
已经上课了,陆云礼的座位上却一直没有人。他左右两边的同窗都朝门口频频望去,却也没有看到陆云礼的身影。
陆云礼不怎么爱说话是真,但是长年累月和他们几个坐在一处,也处出几分情谊。他们知道陆云礼除了他家爷爷祭辰那几日,就从没缺过夫子的课。今天来上课的又是大家都最喜欢的叶夫子,可陆云礼却没来。
陆家。
陆家的管家也没想到大白天的,又是书院正上课的时辰,却在大门口看到自家的小公子。他连忙迎了上去。
陆云礼找的就是他:“齐叔,家里的千年人参还在吗?”
齐管家面色大骇,也顾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围着陆云礼便转圈:“公子,你哪受伤了?”
然而看了两圈也没见陆云礼身上有伤,齐管家煞白的脸色才得以缓和:“在库房里。公子要这个作甚?”
那千年人参珍贵难得,哪怕是陆家也是花费重金才求到。听说人就算一只脚踏进棺材,这人参也能从阎王爷手里把命抢回来。
陆家老太爷走的那年,就用半根千年人参吊了半年的命,如今还余下半根一直供在库房里。非陆家人有重疾,切不能拿出来。
“送朋友。”陆云礼淡淡道,好似送的是半根萝卜一样简单。
宋家。
床上,宋墨玉躬着身体半躺着,头上冒汗发热,身体发虚,小腹更是痛得死去活来。
她万万没想到这具身体来次月事会这么疼。就像有个人拿着把铁锤对着腹部就是一锤,接着又用无数根针慢慢地扎。好不容易感觉好了些,那些痛又卷土重来一点点渗入她的骨髓。更确切地说,就是肚子里装了个滚筒洗衣机,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碎了。
宋墨玉挣扎着爬起来,想换个姿势躺着,结果痛感传来她一头栽倒到床下。眼泪完全是由于生理性的疼痛自发地冒出来,一滴一滴流淌在脸上。
自打穿越过来后她何曾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
“阿玉——”纪嫣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没曾想一进门就看到女儿倒在地上龇牙咧嘴。
纪嫣慌慌张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