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签下那些牛到今天已经过了两天,全牛宴的时间则定在三天后,就在云鹤镇镇西边那一块空地上。
五天时间足以让全牛宴的消息传遍周遭县城,路远的都可以提前筹划赶路了。
搭灶、设棚、摆桌宋墨玉已经安排下去,又在瓷窑那买了批现成的小杯子做盛装的容器。
因为有官府出面,一切都是顺顺当当的,缺人给人,缺东西给东西。
只有一样官府无论如何也帮不了,那就是牛!
活动搞起来,若是味道差了,只怕大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宋家好食的牌子便砸了。所以其他倒是次要,保证牛肉品质和味道是最重要的。
“何须明天,今天我就能给你宰一头出来!”宋飞鸿撸起袖子,亮起屠刀,当场就想去后院杀牛。
纪嫣连忙拉住他:“今天不行!”难得一向说话温柔的人,语气也带了几分疾色。
宋飞鸿一拍脑门:“那确实是不行。我且在这吃碗面,然后回家洗个澡去。”
今天是宋墨玉的生辰,那牛杀了便要趁着新鲜开始料理。女儿若忙这忙那的只怕连口水都喝不上,那还过什么生辰。
宋飞鸿被纪嫣推着进去,还不忘同宋墨玉说道:“阿玉,今天晚上你也别做饭了,我已经让人去县城大酒楼里订了席面。稍晚就会送过来!到时候在家吃也好在这店里吃也好,都随你。”
他知道女儿现在朋友多,席面都订了三桌!保管大家吃个尽兴。
“爹,我自己就开饭馆,哪有去别家订席面的道理。”
“那不行。你过生辰,你要是忙里忙外做饭和往常还有何区别?你听我的。”宋飞鸿的声音远远传来。
“知道了!”宋墨玉无奈摇头,又朝旁边的酱料坊去了。
这酱料坊的铺面自买下来又装修后还没对外展露过,门口挡着几块木板。只有门正上方的招牌,写着“宋家秘酱”几个大字,看起来很是神秘。
陈司悬正在这间铺面里头,亲手搬动着几个硕大的酱缸,把它们挪到合适的位置去。
“公子。”陈平早趁人不注意溜了过来,第一时间来见陈司悬。
“你怎么搞成这样?”陈司悬看着陈平衣服上的诸多泥点,“退开些。阿玉说了这里头要保持干净。”
惨遭嫌弃的陈平默默退到墙角:“我等会就去洗。”
“嗯。等你洗干净了去县城把东西取回来。”陈司悬道。他退后几步看着这几个酱缸的摆放位置,很是满意。
“是。”陈平知道那是夫人从镜州寄来给少夫人的礼物,算日子今天应该已经到了。
“取什么东西?”宋墨玉的声音陡然在门外响起。
“陈平说他弟弟给他寄了东西,但是寄到县城了。”陈司悬笑了笑。
“你还有弟弟?招工的时候你不是说来投奔亲戚,被亲戚赶出来的吗?”宋墨玉打量着陈平。
陈平干笑了两声:“掌柜的,是这样的。我有个弟弟打小就跟着一个搞杂耍的走了,天南海北的,我们俩兄弟很难见上面,都是各自过活。他辗转打听许久才知道我来了这里,所以给我捎东西了。”
宋墨玉同情地看着陈平一眼:“那你收拾收拾早点去吧,要是你那弟弟得空来宝陵,你就叫他来我们饭馆吃饭,我给你打五折。”
“好!”陈平高高兴兴走了。
等他走了,宋墨玉看着陈司悬:“你俩关系倒是好,他抬完笋立马就跑来找你了。什么时候出来的我都没看见。”
“都姓陈,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陈司悬有得是说辞。
“我懂我懂,基友嘛。”宋墨玉心里暗道。
宋墨玉在酱坊里转来看去,这里做酱要用到的器具差不多都备齐了,就是还得再打扫打扫确保彻底干净。
她在看坛子,陈司悬则侧过身,目光落在宋墨玉的发髻上。乌发如云,那发髻上斜插一支墨玉发簪,侧面又插着一支银制的玉珠步摇。不用说都是苏如霜送的。而且还都很贴合宋墨玉的气质。
宋墨玉戴的那对耳坠则是纪嫣送的。坠子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银制古瓶,上方加了一颗绿松石,好似瓶中露出的一点春意。走路时耳坠随之晃动,柔美雅致。
好在陈司悬没打算送发簪也没打算送耳饰,不然还真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了。
“感觉这里还能再摆一张桌子。”宋墨玉指了指角落对着陈司悬说。
却无人应答。
她回头时正看到陈司悬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得不说,陈司悬沉静起来,就有了他们初次见面时,那副遗世独立的贵公子模样。这人的皮囊当真是生得好。
宋墨玉走过去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不想陈司悬这时候回过神来,陡然看向她。
两人的距离一下变得极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宋墨玉一瞬间懊恼起来。
自那天陈司悬说出那番表妹的言论后,她便刻意不和陈司悬处在只有两人的环境中,以免尴尬。
只是最近被牛群的事情一扰,宋墨玉就把这事忘到脑后,实在是没有记性。
做菜,她在行。做生意,她也算门儿清。
但是男女之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