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尴尬地捏着手里的草纸,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只能讪笑道:“是的……” 白胡子老头看样子是这里的主人,周身浸润着盈润如玉的光泽,看起来仙气斐然。 郁离估摸着,少说也有灵尊之境。 没想到这偏远贫瘠的南洲,竟还是卧虎藏龙之地? 郁离心中虽然有所疑惑,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便也就没再多想。 白胡子老头笑着摆摆手:“都拿去吧!” 郁离顿时喜上眉梢,她深深作了一揖:“多谢阁主!” 然而他却话锋一转:“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是什么?” “众所周知,言灵师非常稀有,皇品乃至帝品言灵师更是凤毛麟角,所以有关言灵术的文字记载更是少之又少,而那些能写下如何修习言灵术的人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你可知,自寒荒大陆诞生以来,一共诞生过几位帝品言灵师吗?” 郁离略一思索:“我只知在我生前,一共诞生过三位。” “现在这个数目也依旧没有变,一位是早早陨落的絮弈先生,一位是你,最后一位就是你的师父。” “师父?”郁离捏着手里的草纸,师父他从未告诉过她这些,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博学多识,修炼很厉害的糟老头,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帝品言灵师。 难怪当年阿爹会找他来做自己的师父。 “那这些草纸?”郁离心神澎湃,期待地看着他。 白胡子老头欣慰地点了点头:“没错,这些草纸皆是你师父所写。”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你师父不通文墨,所写皆词不达意,字也写得乱七八糟。” 郁离也有些无奈:“确实如此,我看起来也颇为费劲。” “那你可知,你师父为什么不通文墨,却还要写这些吗?” 郁离回以疑惑的神情,毕竟师父能写这么多东西在她看来已是惊世骇俗,至于个中缘由她也琢磨不透。 “这都源于那位早早陨落的絮弈先生,他擅通文墨,与你师父是至交好友,他们二人常常聚在一起探讨言灵术的修习之法,也正是那位先生突发奇想,想整理出一本有关修习言灵术的书,好造福后世的言灵师,让他们少走些弯路。 “可是你师父却认为他此举是在跟对手自报家门,从来不曾支持他。后来絮弈先生不幸陨落,你师父拿着他剩下的手稿交予了我。” 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本三指宽的书交予了郁离:“这是絮弈先生整理的各类言灵术的修习之法,还有末品至玄品的言灵核催动之法。” 郁离接过书,只粗略地翻了两页,发现这位絮弈先生文采斐然,所写行云流水,比他那不靠谱的师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后来,你师父虽然很讨厌碰笔墨,但也续着絮弈先生的手稿继续写了下去,并且还在他的基础上作了诸多批注。直至他彻底晋升至神之领域,消失于世间。” “所以,郁离,我希望你能帮你师父完成絮弈先生最后的遗愿,为这本书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郁离捏着这些手稿,顿时觉得这些草纸如有千斤重。 她郑重地执手回以一礼,承诺道:“言灵师一诺,生死不负。” 他欣慰地拍了拍郁离的肩,然后送郁离走到阁门前,嘱咐她万事一定要小心。 郁离上船之前又遥拜了一礼,就当是拜与絮弈先生、师父和这位白胡子老人家,以表无限敬意。 然后郁离忽然遥遥问道:“阁主何不突破灵帝之境,去到那自在逍遥的神之领域中,和师父作伴呢?” 她能感受得到这位白胡子老人身上的神意,如今迟迟不肯突破灵帝之境,难道是有什么苦衷? 总不能专门为了等她来找这些手稿才留下的吧? 然而他却朗声笑道:“傻丫头!那是我不想突破吗?” 郁离疑惑,他这般倒真像她师父小时候嘲笑她傻的时候一个样。 “你放心好了!等此间之事了,我便去烦他!” 郁离喜逐颜开:“好嘞!” 一想到有人会去烦他,郁离就止不住地心情雀跃。 回程的路上,郁离问承影:“你是怎么把阁主请出来的?而且看你的神情,貌似还跟他很熟的样子。” “说来也巧,我当时听你的一直在外边守着,结果发现顶层冒出了好大一团黑雾,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门口。” “至于为什么跟他熟,刚才你不都知道了嘛,他和你师父是好友,我当时还在你师父手里,自然认得他。” “这么巧吗?”郁离手中无意识地轻抚着承影剑,陷入了沉思。 “哎呀,你想这么多干嘛,你难道不知道一句老话叫无巧不成书吗?”承影一副心宽如海,脑袋空空的样子。 “嗯……”郁离仰躺在躺椅上,看着天上不断变幻的星辰流云,“或许吧……” 等郁离回到褚王府时,天色已晚,郁离准备休息休息,然后等见那些沈氏在府中留下的人脉。 不曾想,院子里闹哄哄的,根本无法休息。 “不好了!二小姐要自戕!你快去找王爷来劝劝!” 郁离按了按发疼的额角:“关门。” 承影刚把门关上,就被一脚踹开了,踹得承影都吓了一跳。 只见褚棠疯疯癫癫地站在门口,双目赤红,难以置信地重复外边侍女的称呼:“二小姐?” 郁离斜倚在桌案旁,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贱人!你凭什么抢我的位置!这是我的位置!” 她极其悲怆而凄厉地怒吼着,踏着虚浮的步子,伸手就想往郁离身上扒。 却被一众侍女手忙脚乱的架开。 郁离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她在灵识海尽毁的情况下,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