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神思震动。 来的不是旁人,而是南洲八大氏族云氏一脉的大小姐云令月,也是东洲焚月谷云氏一脉的表亲。 当年郁离的兄长郁之与焚月谷大小姐云斓衣结成连理,云令月也在,那时她们都还很小,还是少不更事的年纪。 只是让郁离没有想到的是,十二年前,云令月被送到焚月谷,见证了她的死亡。 十二年后,她又被送回南洲,再度见证她的重生…… 此般造化弄人,实在教人唏嘘。 柳景禹惊喜道:“你不是一直在东洲待着吗?怎么回来了?” 云令月轻盈地跃到郁离身边,亲密地揽住了她的胳膊:“我想回来就回来咯,怎么,还需要征求你柳大公子的同意吗?” “当然不是,你能回来,我们自然欢喜,只是你回来得这么突然,倒显得我们照顾不周……” 柳青泽瞟了一眼自家兄长,发现他难得表现得这么拘谨。 可反观云令月呢,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的楹儿姐,全然没把他这个正欢喜得局促不安的兄长放在眼里。 “那不然你以为沃伯伯为什么会举办这个迎冬宴啊。”云令月俏皮地朝他眨眨眼。 原来沃王爷举办此次的迎冬宴还有这层意思,只是他却没和八大氏族的子弟明说。 只说此次迎冬宴齐聚八大氏族年轻一辈的俊杰,一是为了嘉奖包括柳青泽在内的八位领头人,二是为了让年轻一辈的子弟们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共赏初雪。 也不知这沃王爷是真的想给八大氏族的子弟一个惊喜,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呢? 但显然,云令月不会想这么多,她挽着郁离的胳膊轻轻拽了拽:“走啦走啦,我们姐妹去说说悄悄话。” 郁离只好对柳家二位公子略表歉意,之后就任由云令月拉着她躲到一边。 周围一没了旁人,云令月明显担忧起来,她一路捏着郁离的胳膊一直捏到了手:“你没事吧?我走之前派了个人帮我照看你,一旦有什么事,他会第一时间禀报我,结果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放心不下,就匆匆赶回来了。” 郁离还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无妨,我现在很好。” 云令月忽然好奇地看着她:“我总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是我的错觉吗?” 郁离莞尔:“你的感觉没错,我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不如你猜猜,我和从前有哪儿不一样了呢?” 云令月握住郁离的手腕,前前后后地端详了一圈,最后认真地说道:“变漂亮了,还有,红色真的很适合你!” 夸完郁离后,云令月又指指自己:“那你看看我,有没有变化?” 云令月托着自己白净的脸颊凑到郁离跟前,郁离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理了下她鬓边的碎发。 “长标志了,还有这里,我记得这里原来有一颗痣。” 云令月有些不满地撇撇嘴:“嗨呀,这个我都和你反复说过多少回啦,家里师父说我这颗痣和我八字命理犯冲,所以这颗痣我很早很早就找点痣师傅点掉啦。” “你再看看!”云令月又把脸蛋凑过来。 郁离这才发现她的眉心画了一朵浅浅的凤凰花…… “月儿!月儿!过来啦!” 是云氏的人在呼唤云令月。 云令月顿时泄了气,她不情不愿地嘟囔道:“知道啦!这就过来!” “那我们宴席后再见,我到时候去褚王府找你。” 郁离轻轻应了一声,看着云令月还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心里的沉重的担子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 尘述这时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在想什么?” “我想……”郁离话到嘴边,忽然又有些哽咽,于是便又化作了一抹深深的笑意。 “你猜。” 但尘述却在她那明媚笑容下,看到了她偷藏的那一颗泪。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捏了一把,酸胀得有些难受。 然而郁离此时此刻并没有受伤。 意识到这一点后,尘述有些慌。 他马不停蹄地和凌貊的神识构建起链接:凌貊! 承影虽然嘴上说着不管自家主子,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潜伏到沃王府宴厅之上的层叠屋檐间,手边还有一坛没喝完的酒。 此刻凌貊正趴在他边上,喝了两大坛酒的他正昏昏欲睡着,脑子里被自家尊主这么一嗓子喊得,酒直接醒了一半。 凌貊:什么事啊,尊主。 尘述:我制作相思子毒的配方呢,你赶紧回去给我找出来! 凌貊:尊主你这是又闹哪出啊…… 尘述:快去! 凌貊:遵命…… 承影看着凌貊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有些好奇:“你怎么了?” 凌貊跟个提线木偶一样站起来:“不妨事,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凌貊瞬间消失,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但承影却有些担忧,他这个鬼样子真的不会把自己传送到一些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承影无法理解地摇摇头,而后他低头一看,发现宴厅门口的人都不见了。 原来是刚才,沃晋沃公子终于款款到来,这才把晾在外边的一干人给领进去。 虽然有些人不满沃王府这副做派,但碍于沃氏的威势,只能沉默接受。 只有郁离暗戳戳地怼了他一句:“沃公子好大的派头,怕不是天上砸下来的陨石,来早了,人不够还接不住沃公子呢。” “唉?你怎么跟沃公子说话呢?”有人急眼了。 但这件事确实让很多人心里存了个疙瘩,所以那急着跳脚的人也没有多少附和之声。 沃晋见状,也不好闹得太僵,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落座,斟茶。 这沃晋,倒也算得上能屈能伸。 郁离寻到自己的位置,刚准备坐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