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彻夜未眠,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 她起身下床,看着地上那盏碎裂的茶盏,不禁想起尘述离开时那有些落寞的眼神。 他说得没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对于这些残酷的真相她早该有所心理准备,这般沉湎于过去实属不该,那样的人根本不配让自己如此伤心……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昨夜还因为自己盛怒伤到了他…… 郁离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随即呼唤道:“承影!” “哎!来了!”承影从门缝间冒出个头来,“你好了?” 郁离懒得理他,只问了一句:“他……人呢?” “你还知道关心人家?”承影佯装震惊地看着她,“人家早就被伤了心,走了!” 郁离:“……” 不至于吧…… 郁离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这句话刚问出口郁离就有些后悔了,他向来无影去无踪,去哪里,什么时候来连她都不告诉,承影又怎么会知道。 果不其然,承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一屁股坐在郁离身边:“我说你!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你若真想关心人家,拜托你拿出点行动来,之前的那个渣男有什么好让你伤心的?” 承影在旁边喋喋不休,然而这些全都被郁离的耳朵自动过滤了出去。 她现在根本无心去听承影在她耳边说什么,她知道尘述对她是很好,但是这份感情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她不得而知。 因为当年和江与淮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是那样的甜蜜无间,还以为他们能走至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结果呢?不过是一地狼藉,一片伤心罢了。 谁能保证他就一定是真心的呢?谁能保证他就一定会不变心呢? 已经被伤过一次的心,也实在难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去毫无顾忌地去接纳另一个人。 更何况,他堂堂一介妖王,或许根本就只是玩玩。 若是自己又一腔热血如飞蛾一般扑进野火,岂不是又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所以眼下郁离不想再纠结这些情爱之事,她现在只能有且只有一个目的——回东洲,报仇雪恨! 承影看着郁离神游天外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唉,我说的话你都听了没?” 郁离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你说什么?” “……”承影无语凝噎,“算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郁离笑笑,随即问道:“明远那边怎么样了?” 承影愣了一下,他还沉浸在解决二人感情问题上,郁离这么单刀直入地问起正事来,倒让他有些转不过来弯来。 “明远一直忌惮沃竣会过来找他,所以他一直将那块癸水鬼玉贴身带着,目前为止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工具去把这块癸水鬼玉用掉。” “那就好。”郁离点点头,又继续问道,“最近没有什么别的事发生吗?” “没有啊……” 承影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大小姐,不好了!” 是守意的声音!郁离示意承影赶紧去开门,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有些心慌。 还不等承影去把门打开,门就被守意撞开:“大小姐,二小姐失踪了!” 承影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地看向了郁离:“这……” 郁离赶忙穿好鞋子,披上披风,风一样地就往前厅走去。 路上郁离示意守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一一说清楚。 “是昨夜!昨夜二小姐企图逃走,我们在后边追了很久,直到我们追进南边的树林里后,她就被一团黑色的雾气带走了!” “黑色的雾气?”郁离紧蹙的双眉忽然舒展开来,随即有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真是不知福也,祸也。 此刻沃琼岚又被押了上来跪在前厅里,她比上次更加憔悴,那张脸似乎也老了十几倍。 褚凌峰已经快要被她折腾得筋疲力尽了:“说!你把棠儿弄去哪儿了!” 沃琼岚面色死寂,对于褚凌峰的怒骂已无动于衷。 郁离见状,便取下披风递给守意,而后慢慢走到了沃琼岚面前。 她静静地看着沃琼岚苍老的面庞,嘴边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你以为你的计谋得逞了,是吗?” 沃琼岚这才抬起僵硬的眼神看向郁离。 为什么她永远都是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模样?难道…… 沃琼岚颤抖着下颌问出声:“你知道什么?” 郁离忽然出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她微微侧目,看向沃琼岚的眼睛里已含了几分怒气:“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呢?嗯?” 沃琼岚紧紧攥着郁离的手腕,随着郁离的手逐渐收紧,她如搁浅的鱼一般不断大张着嘴喘气,又极其疯癫地嘶笑出声:“哈哈哈……你一定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待棠儿回来,就是你的死期!” 郁离猝然冷笑一声,抬手轻轻一甩,沃琼岚的身子瞬间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随即狠狠撞在了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你认为我不知道?那你可知我其实等的就是这一天,不仅是褚棠,你所勾结的魔门的那些人,我都会一网打尽!” 沃琼岚猛烈地咳嗽着,还在做着最后垂死的挣扎:“不可能!不可能!” “你最好祈祷你女儿不要回来,不然到时候等着你的,就是你整个沃氏一族覆灭之时!” 沃琼岚忽然浑身一震,她颓然跌坐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郁离。 郁离平复下心情,微笑着看着她:“来人!送沃夫人回去,一天十二个时辰,你们最好都给我盯紧了。” 她冷声命令着:“之前看守沃夫人的那一队人,各罚五十鞭!都好好地给我涨涨记性,再把我的命令当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