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夜宴诸位王爷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郁离也与云令月和柳青泽另外支了一张小桌在一旁,吃得畅快,喝得也尽兴。 云令月得知郁离要建学院的事儿,心情特别激动,她一边嚷嚷着要让郁离教她,一边又说要帮郁离去管那些氏族子弟。 惹得郁离忍不住挤兑她:“你呀,我担心你到时候教着教着人家就开始跟人家唠起嗑来了,停都停不下来。” “哎呀~”云令月佯装气恼,“楹儿姐,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挤兑人呢!” 郁离微微垂眸,掩去了眼中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将话题岔开了去:“来,吃这个栗子糕,是你最爱吃的。” 云令月心思纯净,看到好吃的也就不计较了,但是她才咬下一口,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说道:“嗯?不对啊。” “怎么?” “我在南洲的时日少,虽然我与你关系好,但也只是见过寥寥数面,我从未与你一起同席吃过饭,你怎知我爱吃什么?” 云令月此刻醉眼朦胧,她撑着郁离的肩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嘴里还嚼着郁离递给她的栗子糕。 郁离扶额,看来自己今日确实是有些醉了。 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要藏住这份心思实在太过困难。 但郁离心思活跃,很快就找到了由头,糊弄了过去:“这盘栗子糕刚端上来的时候满满当当的十个,我和柳二公子都没怎么吃,现在就只剩下三个了,你说这是谁吃的呀?” 云令月眼中悄悄地掠过了一抹失望之色,但那也只是短暂的一瞬。 短暂到郁离以为那只是她的错觉。 云令月又恢复成一副懵懂无邪的模样,轻笑着揶揄道:“这么关注我呀,想必……刚才你都仔细在看我吃什么了,自己都没好好吃吧?” 郁离摇摇头,示意她看向桌上的那一盘已经空掉的几个盘子:“怎么可能,你看这些,都是我吃完的。” 柳青泽酒过三巡,人也没有那么拘谨了,心思稍稍放宽了些,也开始打趣云令月:“你刚刚都只顾着喝酒呢,你看,菜都没得吃了吧?” 云令月一张红彤彤的脸顿时哭丧起来:“都怪阿爹,平日里管着我总不让我喝酒,我这一不小心就贪杯了嘛~” 郁离转过身看了一眼主席上的云慕风,发现他比他女儿更能喝,现在起码已经喝了三坛酒了…… 云令月晕乎乎地给郁离和柳青泽斟满酒:“来!陪我喝!” 郁离前段时日心思太过繁重,今日难得闲暇片刻,她也便不拘着了,便要畅怀开饮! 她接下云令月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而云令月则趁着郁离喝酒的时候把酒杯往后一甩,全将酒水泼了出去。 柳青泽:? 云令月一杯接着一杯地给郁离灌,郁离来者不拒,俨然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直到十几杯酒下肚,郁离倒在桌上,面色酣红,呼吸沉沉。 云令月见自己已成功灌醉郁离,便凑到她跟前伸出了一根手指:“楹儿姐,这是几呀?” 郁离昏昏沉沉的,根本看不清云令月到底伸出了几根手指,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在天旋地转的。 柳青泽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云令月示意柳青泽噤声,然后又继续哄着郁离辨认她到底伸出了几根手指。 “四根!” 郁离粗声粗气地,义正言辞地喊道。 云令月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然后她看着自己伸出的一根手指:“看样子,醉得不轻呢……” 柳青泽心里觉得越发奇怪,也顾不上云令月让不让他噤声了,直截了当地问她:“你这是在套话吗?” 云令月冲着他嘿嘿一笑,然后凑到郁离跟前,轻声问道:“楹儿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郁离醉眼朦胧,看着云令月忽然冷笑了一声:“想套话?” 云令月又贴上来使她的必杀技——月式撒娇法:“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你叫什么名字呀?” 郁离直接毫不留情地揪住了云令月的两个耳朵:“你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郁离醉中收不住手劲,揪得云令月疼得嗷嗷喊。 柳青泽见状赶忙把两个人分开:“好了好了,你总问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换个问题问!” 郁离:? 云令月揉着被揪疼的耳朵,赞许地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有道理。” 她眼珠一转,又琢磨了一个问题问她:“楹儿姐,那你的情郎是谁呀?” 问完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娇羞起来。 这下郁离不知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竟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 云令月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结果郁离却兀自神伤起来,忽的落下两滴清泪来。 这两滴眼泪落下来,登时让云令月和柳青泽慌了。 云令月愧疚得酒都醒了,她一边轻拍着郁离的脊背一边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楹儿姐,我不该问这么多的,对不起……” 可这会郁离却枕在云令月的肩头带着哭腔小声呢喃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他,谁知道到底是不是那味毒药的作用才让我产生了喜欢他的错觉……” “再说了,我喜欢他又有什么用?我还有这么多事要做,我才顾不上他喜不喜欢我呢……” 郁离这些话说得嘟嘟囔囔的,云令月也没有听得太清楚。 只是她现在也不敢再过问太多,只能小声安慰着郁离,任由她多日以来苦闷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最后在她的肩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云令月和柳青泽只好将郁离抗回房间,柳青泽不便在女子房中多作停留,便自行去客房休息了。 只留下云令月在郁离床边照顾着。 夜已深,跳跃的烛火宛如她纷乱的思绪,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