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屋顶上的脚步声登时一阵慌乱,郁离当即破门而出,朝屋顶飞去。 没想到竟当场逮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郁离借着月色定睛一看:“是你?” 刚才还在想这次来焚月谷怎么没见到上次在古王宫遇到的白衣少年,没成想他搁这攀人屋顶来了。 郁离提着他的后衣领从屋顶上落下来:“你怎么大半夜才回来,去哪里混去了?” 白衣少年小心翼翼地瞥着郁离,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讪讪道:“不过是在外边贪玩了些许时间罢了,不关你事,我走了!” “站住!”郁离毫不留情地喝止。 郁离缓缓绕到他身前:“我现在有些怀疑,你不是焚月谷的人。” “怎么可能?!”白衣少年怒声否定。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云晏乔!” 少年不假思索地报出姓名,却将郁离震在了原地…… 她静静地看着少年的眉宇,终是看到了她二哥郁之的几分影子…… 她竟然忘记了,二哥当年还有一个年仅两岁的孩子,那个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夜哭着喊着问她要娘亲的孩子…… 郁离紧紧攥住他手臂上的衣料:“你父亲呢……” 当年无念宫破碎,她和父亲整日奔波逃离,二哥则是被秘密扣押在了焚月谷,也不知现下…… 云晏乔忽然红了眼眶,他猛地甩开郁离的手:“你问我父亲做什么?” 郁离竭力抑制着自己汹涌的情绪,平静地说着信手拈来的谎话:“我与你父亲是故交,我此次来……” “他死了。” 郁离藏在袖间的指尖深深刺进手心,可猛然袭来的疼痛还是抵不过心里那逐渐蔓延出来的悲伤…… 那悲伤已经被封存得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她现在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吗?”郁离僵硬地偏过头,“那冒犯了……” 云晏乔没好气地撞开郁离,扬长而去。 郁离脸色苍白,她整个人好像被云晏乔那一撞给撞得散架了,颓然跌坐在铺满红枫的地上,无声的眼泪瞬间布满了整张脸颊。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将一切事物都照得镀上了一层暖光。 但郁离却像鬼一样站在云令月的窗前,静默地,一言不发地等着她醒来。 导致云令月半梦半醒间看到郁离的时候,吓得整颗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哎呦,你吓死我算了。”云令月疯狂拍打着胸口。 郁离阴气森森地握住她的手腕:“我兄长,郁之,他死了?” 云令月愣了一下,而后有些忧愁地点了点头:“在无念宫覆灭后,虽然云老谷主有意保住你兄长的命,让他活下去,但奈何他整日神伤,不过短短半年,人就郁郁而终了……” 郁离闻言,良久静默,而后才闷闷地自嘲了一声:“我原以为兄长能在云老谷主的庇护下能勉强留下一条命,却没想到……他最后不是死在那些人手里……而是……” 接下来的话她再无法言说半分,只因她想起在无念宫门前凄然自刎的七姐郁忻,也是那样绝望而无助…… 云令月紧紧抱住郁离:“离儿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替他们报仇!” 郁离忍不住破涕而笑:“那你到时候不怕为难?毕竟祖鸣夏对你是真心的。” “我不怕!”她坚定道,“我相信祖妹妹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郁离摇摇头:“时移世易,人心易变,尽管她是个好姑娘,但到了那种时候,谁知道她又会作何选择呢?” “她可不是沃葭,常年寄居在外,她可是她父亲的掌上明珠,自幼在他膝下长大,这份感情任谁都不可能彻底摈弃掉,去做出绝对理智的选择。” “当然了,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阿月,你知道我兄长葬在哪吗?我想去祭拜一下。” 云令月点点头:“我知道。” 云令月带着郁离一路从后山的密道而下,走了许久才到达一处修建的极其简陋的地下墓穴。 无怪云老谷主要将尸体藏得这么严密,毕竟郁之是无念宫的人,无论是私藏活人还是死人在世人看来都是诛灭宗门的大罪。 要不然当年她父亲的头颅也不会悬挂于倚天苏门之上,久久无法入土为安。 然而她们还没走到棺前,就发现那口棺材的棺盖竟然被打开了! 往棺内一看,郁之的尸骨果然已不知所踪。 郁离屏息凝神,察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一缕陌生的灵力气息。 云令月焦急地问:“怎么样?” “人是仓促逃离的,刚离开不久。” 云令月当即就要去追,但是却被郁离制止了:“不可!” “如此大动干戈,惊扰了世人,焚月谷恐有危险。”郁离沉吟道,“既然此人是盗尸,就说明他也不想被发现,不然他完全可以带着其他势力的人来搜查这里,然后再给焚月谷冠上一个私藏逆犯的罪名,焚月谷是如何都抵赖不了的。” 云令月不解:“那是为何?一具尸体又有何用?” “目前还不清楚,但现在敌人在暗,我方在明,最好还是以静制动。”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和表兄说一下。”云令月朝回去的路奔出了一段距离,然后发现郁离并没有跟上来,于是便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离儿姐?” “你先回去,我要去个地方。” “好!” 之后郁离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一趟和焚月谷相距不远的寂灭之地。 行了有半日的路程,总算是到了玄阴楼总部的门前。 郁离刚一踏进大门,里面的人又都纷纷停了下来,朝郁离毕恭毕敬地微微一鞠。 这和她印象里的玄阴楼可差得太远了,有哪个中立的势力能对来人这么客气的? 而且还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寂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