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尸? 在场的所有人神色都有些凝重了起来。 云彦清沉吟了片刻,然后吩咐云令月:“去联系驻守焚月谷地界的灭魂司人员,协助调查。” “好!” 虽然郁离对灭魂司颇有偏见,但寒荒大陆之上各种奇诡事件,灭魂司的侦破效率都是毋庸置疑的,而且百年来无一冤案。 所以云彦清的这一安排郁离并无异议。 在等待云令月回来期间,云晏乔又在云彦清的安抚下睡着了,倒是祖鸣夏趁着这个和郁离单独相处的时间,与她攀谈了起来。 “姐姐不怕吗?” 祖鸣夏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倒让郁离有些转不过弯来。 她本来在闭目养神,闻言不禁轻笑:“没什么好怕的,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可能独立存在,万事万物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尽管眼前迷雾重重,但只要从中抽丝剥茧,层层剖析,总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祖鸣夏看着郁离,眸光颤动。 “难怪姐姐年纪轻轻就能一统南洲八大氏族,当上一盟之主,而我……却只能当一个所谓的名门贵女,在这各方势力的纠缠中脱不出身来,任人摆布……” 郁离这才认真地看向了祖鸣夏,早在切磋之时,她就能察觉出来此女绝非表面柔善可欺之辈。 现下竟能说出这番清醒之话来,更是证实了郁离心中的猜想。 只要祖鸣夏愿意走出困境,她的成就绝对不会比她差,只不过……现在的她还不能走出她认为的困境,不论是郁离,还是其他各方势力,都不会让她轻易从这势力纠缠的中心走出去。 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很残忍,但这就是她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所以郁离思来想去,只能说道:“你如此困惑,究其根本,那就是现在的你根本不想脱身。” 祖鸣夏被一言说中内心脆弱之处,下意识敛眉垂目,轻咬着下唇:“何以见得……” “你自己仔细想想,你能彻底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地位、资源和名利吗?你脱离你现在所认为的困境之后,你将什么都不是,这样的落差你自己能接受吗?” 郁离缓缓说道:“正如我方才所说,任何人都不是独立存在的,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极端,身份和地位的掣肘之下,并不是不能做自己。” “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郁离言尽于此,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去参悟了。 因为云令月已经带着灭魂司的人回来了。 只是让郁离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灭魂司的人来了两位,其中一位就是莫凝渊。 郁离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她不是让他去调查无念宫覆灭之后各方势力的动态吗?他这是又被调任回去了? 但是莫凝渊却暗暗冲她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现在并不相识。 于是郁离只能暂避锋芒,让云彦清去交涉。 云令月回到郁离身边,二人目光相对,皆是了然于胸。 看来莫凝渊已经和云令月说明缘由了,她找机会询问就是。 由于云晏乔还睡着,所以只能暂留云令月守着他。 其他人便根据云晏乔的口供来到了事发地。 事发地距离云彦清的府宅不近,远在整个焚月谷地界的西北角,直逼与渡生斋地界的交界处——无水河。 一到地方,郁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腐败气味交织的味道,令人几欲作呕。 郁离几番顺气下勉强忍住了,但祖鸣夏就没有那么好受了,直接跑到河边吐了起来。 林间雾气极重,且已染上了一层浅淡的血色,就连林外的暮光都被严密地拦在了外边,半点光线也透不进来。 他们调整好状态,逐步深入林间,却没有看见哪怕一具尸体,只有浸透土壤的血泥,一脚踏进去,整个鞋底都会被染红。 难怪今早云晏乔跌跌撞撞地跑回来这么狼狈,浑身是血。 莫凝渊带着他的属下分点取了几块血泥,装进了密封的陶土罐中。 之后他又环顾了一遍四周:“目前来看,这周围没有任何异样,只能稍等片刻,等日落之后再看了。” 于是他们只能藏身于血泥沼泽旁极高的灌木丛里,静候夜幕降临。 期间莫凝渊开始盘问具体的前因后果:“他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你们知晓多少,务必悉数告知予我。” 云彦清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自回来之后就被吓坏了,问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他在这里看到了他的母亲,还有数不尽的血尸要抓他。” 莫凝渊沉思:“失魂之症吗?” 郁离不禁回忆了一遍云晏乔回来时的神情和状态,而后立即否定了莫凝渊的猜测:“不是。” “失魂之症多神气不宁,惊悸多魇,通夕不寐。”郁离解释道,“但反观晏乔,他其实非常倦怠,每次入睡也睡得很沉,依我看来,他更多的是患了心疲之症。” “心疲之症?” “没错,人在遇到极大的压力时会选择沉睡不醒来逃避现实,只因梦中有他所沉溺之事,故难以自拔。” 云彦清闻言,眼神里不禁缓缓流露出了愧疚之色:“自父亲化神后,焚月谷大小事物皆由我操劳,我确实……有些疏忽了他……” “他自他母亲逝世后整个人都木了,直到他父亲逝世都没有任何反应,我们遍寻名医无果,都只道他这是心病。” “后边等他十岁左右的时候才慢慢恢复正常,我本以为他已经放下了,可谁曾想他又故梦难离,还生了癔症……” 郁离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你先不要自责,此事绝非偶然,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云彦清疑惑:“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其间种种我虽然不甚清楚,但是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晏乔现在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