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危机仍旧没有解除。 独孤恂衍穿着一身里衣,提着长枪猛追不舍。 好在郁离身法诡谲,他一时半会追不上。 二人就这样一追一逃地跑到了荒郊野岭,郁离抬眼望去,渡生斋的王宫近在眼前,如果独孤恂衍还这般穷追不舍的话,她只能铤而走险去王宫里避避了,顺便还能把锅栽祖鸿林头上。 独孤恂衍见追不上,便抬手掷出长枪,狠狠钉在了树上,拦下了她的去路。 郁离脚步稍稍一顿,身后的独孤恂衍便欺身而上,瞬息之间,二人拳脚体术数招已过。 独孤恂衍微微一惊,发现此女身手了得,并非一般杀手…… 但他来不及细细思考了,因为她趁机抱住了他的脑袋来了一记狠狠的膝袭,直接将他撞了个头晕目眩! 郁离当即想也不想地飞身跃起,踩着钉在树上的长枪掠逃而去。 独孤恂衍气急,隔空狠狠握了一下手掌。 那边的郁离忽觉腰上一阵剧烈的闷痛,甚至连带着下半身都开始麻痹…… 是刚才从窗户跃逃时受的那一击,没先到这厮竟然还在枪上抹蛊,好在她身上的绝丝银纱还没有脱,并没有受到蛊虫的侵蚀。 但是那绝丝银纱上已遍布了数不清的蛊虫,已经快要不堪重负了。 于是郁离便开始边跑边脱,她将罩在绝丝银纱上的外衣和夜行服一齐脱下,连带着绝丝银纱也随着她脱下的那一瞬间,燃起了一片赤红的火焰。 火焰瞬间将那些衣物都烧成了火屑。 纷乱的火屑散去,郁离已踩着宫墙纵身向下跃进了渡生斋的王宫。 独孤恂衍恨恨地一咬牙,只能悻悻离去。 郁离靠着宫墙,听见独孤恂衍离开的脚步声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今夜简直悬之又悬,任务没完成不说,还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看来千鹤盟确实将她当做了一颗探路的石子,眼下的情况就是,南粤城认为是渡生斋不想嫁女儿,主动毁约,怀恨在心,而渡生斋那边也破罐子破摔,干脆派人来彻底杀了独孤恂初。 可是渡生斋为何要杀独孤恂初呢?独孤恂初只是受了伤,还是能治愈的,难道…… 渡生斋派来的人只是想探查一下独孤恂初的情况?并不是真的要刺杀…… 毕竟她的印象里,祖鸿林可是相当爱面子的,他绝不会允许自己背上一个言而无信,过河拆桥的名声。 看来祖鸿林应该是准备了两个方案,一个是独孤恂初真的受了很重的伤,那么他便顺水推舟,拿治好独孤恂初作为筹码交换雪魄晶蛊。 另一个便是独孤恂初受的伤不重,可以自行恢复,那么祖鸿林一定会杀了那个把关人来平息南粤城的怒火,然后继续嫁女的计划。 所以这件事的关键节点便是独孤恂初的伤到底如何。 郁离自觉下手不重,以南粤城的资源与财力来看,将他治好绰绰有余…… 那么,她这条命可就要悬在祖鸿林即将要落下的铡刀之下了。 郁离无奈苦笑,然后望向周围的宫墙,得赶紧想办法回去。 结果她没走两步,就觉得这附近有股熟悉的气息,环顾一周后,她发现这里是那处隐藏地宫入口的角楼附近。 她误打误撞闯了进来,没想到却歪打正着,她掠到宫檐上俯瞰了一下情况,发现角楼附近的宫宇布局和上次不一样了。 正当她想再凑近一些仔细看的时候,手底下不知按到了什么机关,又将角楼周围的宫宇变动了一下布局。 郁离定睛一看,原来自己是按到了宫宇飞檐的檐角。 好家伙,机关按钮设在这里,这谁能发现得了。 她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按了两下,角楼附近的宫宇布局逐渐明朗起来,为通向角楼的入口打开了一条通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就且夜探地宫! 郁离这么想着,纵身一跃,而后缓缓走到了角楼的门前。 未免被发现,她还隔空用灵力操控着机关,将布局恢复了原样。 一推门,漫天灰尘铺天盖地地扑过来,呛得她直想打喷嚏,几番闭气之下才勉强忍住,然后她托起掌心,上面燃起了一团照明的灵力火焰。 这角楼内部空无一物,只有一处通往地下的通道落在中央。 看这情况,应该是很久没有人过来打扫了,地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郁离一踏上那处通往地下的阶梯,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气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毕竟她上身只有一件贴身的里衣,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住这地下的重重严寒。 不过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于是她一边调动灵力来取暖一边继续深入地底。 不知行了多久,她都快在黑暗里迷失方向的时候,才行至七拐八绕的阶梯尽头。 地底的寒气越发深重,就算是她身负强火属性的灵力,也抵御得有些勉强。 为保存身体上的热气,她抱着双臂,快速朝着那处复活大阵所在的地方行去。 果不其然,越靠近那里,周围千年不化的玄冰就越来越多,而且甬道的尽头还逐渐透出夜明珠幽蓝的光芒。 光芒越来越亮,郁离收起了掌心中的灵力火焰,而后极目远眺。 祖鸿林几乎快要把这处地底挖空,行过狭窄的甬道后,眼前便是一片巨大的空洞,大到郁离置身其中,只觉得自己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那处空间的中心有一片圆台,圆台之上无数玄冰堆叠悬挂,圆台的中央还有一块用玄冰所砌的棺,纯白的灵力碎屑正悠然旋绕在棺身周围,如星辰流转,延绵不歇。 这一切让郁离莫名感到有些凄美而悲凉。 她一步步靠近那里,再一步步走到冰棺跟前。 不知为何,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似要从她的胸腔里蹦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