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那日将那个姓夏的管家支走后都与他说了些什么?” 郁离本不想多问的,但总归还是有些好奇。 尘述漫不经心地勾起她的发尾放在指尖把玩:“没什么,只不过给了他一份今日魔门之人在东洲的活动情报罢了。” “你……”郁离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一直在盯着魔门之人的动向?” 尘述微微上挑起眉眼:“那是自然,东西两洲唇齿相依,东洲若是被魔门之人啃噬殆尽,你认为我西洲还能独善其身吗?” 郁离不禁敛眉轻笑:“道理我自然是懂,但是我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 话到嘴边,却显得有些刻意了,于是她便禁了声,只静静地看着他,弯起的眼角尽是笑意。 但尘述却不依不饶,他撑着上半身又凑近了几分:“还要什么?” 这样从下往上看着她的眼睛此刻显得既真诚又期待,让她有些不自觉地偏开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样的眼神时,她的心很慌。 尘述看不清她眼底纷乱的情绪,只得更凑近了些,最后干脆枕在了她的腿上:“你说说看。” 郁离见他缠得烦人,无奈道:“那日在你的寝宫治断臂,你身边的医师同我说,你是他见过的最纯善之人。” “那个时候我还将信将疑,但现在想来他所说的纯善或许并不像我所理解的那样局限。” 尘述有些不屑地嗤笑两声:“尹赫缇还能在背后这么说我呢?我不被他怼死就算是我命大。” “但是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啊,当时你一统妖族大小十六部的时候,东洲的所有人,包括我也认为你会打东洲的主意,但是你没有,还牵制着古老的金龙族,让整个西洲彻底平息了战乱。” “现在你还时刻密切关注着魔门之人的动向,我想你的目的,早就不局限于这寒荒大陆了。” 尘述看着她非常认真严肃的神情,心里的那片死水仿佛被投入一颗细小的石子,只在一瞬间便激起了千层涟漪。 他忽然紧紧揽住她的细腰,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了她的怀里。 郁离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传来:“郁离,你说的不对。” “那你说说看,哪里不对?” “在没有遇见你时,我没有那么强烈的目的和动力去做某一件事,时刻关注着魔门之人的动向也只是出于我的个人习惯,我不喜欢失控的感觉,我希望这寒荒大陆的一切脉络都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但是自遇见你之后,你带给我的那份失控的感觉越发强烈,刚开始我会很不习惯,但慢慢地,我看到了你想要复仇的决心,我感受到了你心中那份炽烈的燎原之火。” “你在不断影响我的决定和判断,直到后来,我发现我会不自觉地想为你铺路,会不自觉地想赌上自己的一切来达成你之所愿。” 他缓缓从郁离怀中抬起头来:“所以,郁离,你说的不对,我的目的没有那么远大,自始至终,我想我所求的,也只不过是一个你罢了……” 他的呢喃低语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却如实质般的烈火一下一下燎着她紧闭的心门,不过须臾间,便灼得滚烫。 她的脸上忽而绽开一抹明媚的笑意,如冬日里温暖和煦的暖阳,他心中怦然一动,竟是看得痴了。 郁离轻抚上他好看的眉眼:“尘述,你好狡猾啊,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接受你了吗?” “你们男人,喜欢的时候最喜欢说这些甜言蜜语,不喜欢的时候,什么下作事都能做出来。” 尘述眸光一冷,忽然支起身子,一把将她推倒压在了身下:“我当然不会这么天真,不过方才的那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不信也就罢了,何必将拿我和那些人相比呢?” “我没有不信。”郁离双手撑在他们之间,“只是我有些害怕。” 尘述一愣,眸中的冷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果然还是无法真正做到生她的气,只要她解释那么一句,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尘述,”她撑住他胸膛的手稍微松弛了一些,“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你的这份感情来得太猛烈,太突然了,几乎毫无缓冲的余地,你就真的能确定你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吗?” “我真的很害怕,在我将心完全交付于你之后,你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猛烈,也不突然,我的这份感情,开始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还要早,早到你那个时候根本注意不到我的存在,也久到我几乎都能忘记了你。” 感受到郁离抗拒的双手越发松弛,他便毫不犹豫地一点点靠近:“相比于你担心我会离开你,你可知,我更担心你会再次离开我……” 再次…… 还不等郁离细想他话里话外深藏的秘密,尘述忽然彻底俯下身来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她紧张地攥紧了他肩上的衣料,甚至忘记了呼吸…… 之前的吻,不是调戏就是因为相思子毒药力催发下的结果,这样没有任何杂念的,纯粹的吻让她一时乱了心弦。 她能看见他眸中翻腾的情绪,她也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剧烈心跳。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彻底放弃了挣扎,她无意识地松开他肩上的衣料,双臂紧紧揽在了他的身后,开始青涩而紧张地回应。 这次没有强势的攻城略地,也没有极致的压迫和吞噬。 只有仿若平野间的溪流缓缓流入深海,绵柔而悠远的感觉,温柔到化骨…… 不知这厢吻了几个来回,待他们彻底分开时,二人皆是有些微微的气喘。 尘述紧紧贴着她的额头:“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等你的回应,只是,不要再质疑我,不要再拿我同你那位前任相较,可好?” 郁离不禁莞尔,他是有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