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直接去南粤城吗?”尘述问。 郁离沉吟了片刻,随即又改换了游船行进的方向:“不,我想先去独孤家父子在渡生斋附近所住的宅院中看看。” “那晚我去刺杀独孤恂初,遭到了另外一伙杀手的干扰,据独孤城主所说,他认为那个杀手是祖鸿林派的,其目的是不嫁女也能得到他们手上的雪魄晶蛊。” “但依后边祖鸿林得知独孤恂初已死,却仍然要嫁女的态度来看,祖鸿林派人的目的未必是去刺杀,倒像是去试探,然而却被盛怒的独孤城主杀死……” “之后我探入独孤恂初可能在的房中,准备一击必杀之时,却发现躺在床上的根本不是独孤恂初,而是他的兄长独孤恂衍,之后我慌不择路跃上了渡生斋王宫的宫墙,你派给我的刺杀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但他后边还是死了,请问,独孤恂初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在什么时间死的呢?” 尘述微微蹙眉:“你是想查清楚这些再去南粤城?” “不一定要这么严格,但是眼下只有查清独孤恂初的死因才能真正平息独孤城主的怒火。” 他们到达那处宅院之时已几近深夜,宅院之中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一个负责洒扫的老仆还在清扫地上的落叶。 郁离还打算和尘述分头行动的时候,尘述却不动声色地拉着她来到了那老仆跟前。 “老人家,我们想问你一些事,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尘述说着,拿出了一袋灵石递到了那老仆手中。 郁离虽然不明白从这老仆口中能问出什么,但她并没有质疑尘述的举动。 那老仆颤颤巍巍地接过那袋灵石:“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尽管问吧。” “老人家可记得上次住进来的独孤家父子?” 老仆点点头:“记得。” “那你知道那个参与比武招亲的那位公子吗?” 见老仆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尘述便接着问道:“他那日把关之比回来后是被安置到哪个房间了呢?” 老仆指向了一个房间:“不过你们也不用去看了,这处宅子我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 郁离闻言,下意识地看向了尘述,发现他对此并不感到惊讶,倒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那……你可曾听到过哭声?” “听到了。”老仆的神色忽然有些无奈起来,“那位公子一被抬回来,他们就都在哭啊,哭了快一个时辰。” “为何要哭?”郁离非常不解。 “人死为何不哭?更何况那是他们的亲人哪……” 郁离和尘述面面相觑,对于这个答案,他们皆难以置信。 尘述:“老人家,你确定那位公子被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那还能有假?”老仆哀叹道,“我虽然眼睛不太好使,但我对人身上的生死之气非常敏感,那公子被抬回来的时候,一身的死气,作不得假。” 询问完老仆后,郁离和尘述再度坐上游船,朝着南粤城的方向驶去。 郁离百思不得其解:“这怎么可能呢?我对自己出手的分寸还是有把握的,我当时确实只挑断了他一臂的经脉和略伤了一下他的心脉和略废了他一点修为而已!” 尘述闻言,不禁额角直跳,他半信半疑地问出声:“略略……而已?” 郁离气哼哼地坐到尘述对面:“怎么?你信不过我?!” 尘述撇撇嘴,顺势给郁离倒了一盏茶:“你口中的略略,而已,在旁人身上也许适用,但放在独孤恂初的身上恐怕就是致命一击。” 郁离郁闷得口干舌燥,她将茶一饮而尽:“难道他有什么先天疾病吗?” “很有可能。” 砰的一声,郁离一掌拍在桌案上:“到了南粤城,我一定要问个究竟!” 尘述无奈地瞅了一眼郁离,刚才那一掌,吓得他差点没端稳茶盏。 南粤城境内,望舒客栈。 “先到这客栈歇歇脚吧,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瘴气和毒虫,我现在头都开始痛了。”郁离疯狂揉着眉心,怏怏道。 一进客栈,她就逮着掌柜的要一间上房。 但是却被告知上房都已经被订满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将就在厢房内。 郁离头疼至极,她给自己灌了一大壶热茶,才稍稍好些:“我这头疼得都有些不正常了罢?” 尘述调取一缕灵力感知着周围的空气:“确实,南粤城虽然地势低矮,常年瘴气笼罩,毒虫遍布,但也只在周围的山林中尤为严重,城镇之中有灵阵护法,不应该这么严重才对。” “这或许,也是独孤城主如此迫切想要攀附渡生斋的原因。” 瘴气严重,民生凋敝,南粤城如不解决瘴气的问题,高阶灵修者流失的问题迟早会彻底拖垮南粤城。 “你先休息吧,我联系一下玄阴楼的人要一些南粤城最近的情报。” 尘述一边说着,一边强迫她躺了下去,而后给她盖好了被子,他则坐在一侧替她揉着止痛的穴位。 “哦,好。”郁离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然而郁离还没来得及闭眼,就听见一阵几欲刺破耳膜的尖利喊叫:“快来人!有蛇!” 是云令月的声音?! 尘述显然也听出来了,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房中。 这下是想睡也睡不了了,郁离也忍着头疼赶忙起身。 一打开房门,她就看见一条通体暗紫的箭翼蛇紧紧缠着祖鸣夏,而祖鸣夏都被勒得小脸有些发紫了…… 显然祖鸣夏和云令月已经做了尽自己所能的自救,但这箭翼蛇皮糙肉厚,等闲利刃根本伤不了它。 云令月惊恐之下只能手持着断剑,仓皇跑出房外大声呼救。 好在尘述速度极快,他当即甩出一枚极细的银针,银针微微泛着幽蓝的光芒,瞬间消失在了那头巨蛇的眼睛中。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