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来人!” 郁离一路背着尘述借由赫连辞的折叠空间之能回到了西洲。 西洲的众人看见自家尊主变成这样,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冬日里冷气逼人,郁离额角却出了一层薄汗,与她脸上的血珠洇在一起,染出一片诡异的红…… 她轻轻将尘述放在榻上,手掌心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胸膛。 她在用自己的木属性灵力全程护着尘述的心脉…… 她看着座下乱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一群人,怒向胆边生:“都慌什么?!” “有我在,你们的尊主他死不了!” “快!快去请他的那位医师……” “快点……” “是!” 这下尘述手底下的那群人才总算安定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郁离只觉得自己的心抖得厉害,她一手护着尘述的胸膛,一手捏着他没有知觉的手,眼泪早已无声布满了脸颊:“尘述……我命令你不许死……你若是死了,即便你是化成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赫连辞在一旁沉沉地叹了口气:“郁离,你先不要慌,等游赫缇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现在赫连辞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她不断喃喃自语着,眼前早已被眼泪洇得模糊不清……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尘述再离她而去…… 如果……如果尘述真的也离她而去…… 她紧紧捏着指骨,发出咔咔的声响。 她血红的眼里迸射出滔天的怒火:“蓝堇呢?” 赫连辞从自己装人的法宝中将蓝堇扔了出来:“这里。” 蓝堇夫人被困仙索捆得紧紧的,她匍匐在地上,一脸死相,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一般。 这时,殿外忽然响起一连串的呼唤:“我来了!我来了——” 游赫缇慌里慌张地跑过来,他满头大汗地径直跑到郁离身边,然后轻轻碰了一下她护着尘述心脉的手臂:“不用了,我来吧。” 郁离这才移开手,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没有从蓝堇的身上移开过。 她一步步走下台阶,蹲到了蓝堇身前,抬手狠狠攥住了她胸前的衣襟:“说,解法。” 她看得分明,尘述身上所中的,与她当年所中之邪术,一般无二。 然而蓝堇还是一脸的死相,没有任何反应。 郁离气得面目扭曲,她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将人又狠狠地扇到了地上:“说啊!” 她暴怒的吼声传满了整个寝殿,周围的侍女闻声都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连游赫缇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为了你所谓的爱情,你想想你究竟毁了多少人!!” 郁离扇了一巴掌之后仍旧觉得不解气,她拽起蓝堇的头发,将人狠狠砸在柱子上:“无念宫上下几千人!还有因无念宫风波而殃及到的,巫夷族,花灵一族,苍原教,南粤城……” “这千千万万条人命!你拿什么还?!” 蓝堇瘫软的身体缓缓滑落在地,她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悲凉的泪缓缓划过脸庞。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喜还是悲。 郁离缓缓站定在她面前,投下一片深沉的暗影:“你看看你现在,多狼狈,可是你的那位心上人有想过来救你吗?” “你就为了那样一个人,把自己变成这副样子?”郁离喉头发紧,她一想到身后的尘述为了救他命悬一线,就止不住地颤抖,“嗯?你告诉我,你值得吗?” “那你呢?”蓝堇忽然问出了声,“榻上的那位西洲尊主难道不是你的心上之人?你难道不会为了他付出一切吗?” 郁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事到如今,她还在自欺欺人。 她冷笑:“那我想请问,你的那位心上人能为了你而去死,以身涉险吗?” “能吗?他连陪在你身边都做不到,你还痴傻地认为我们的情况是一样的吗?” 蓝堇不断摇着头,她诡异地笑着:“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是爱我的……” “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才不来的,所以……所以……” “他是爱我的!” 一声绝望的嘶吼声中,她猛地呕出一滩黑红的血,双眼怒张着轰然倒地,气息渐弱的她,口中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但也已无人问津了…… 她自断了心脉…… 夜以继日的折磨与绝望已经超出了她所能负担的所有,也许那朵代表着纯真的蘼芜花,早已在她爱上魔门之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去了…… 郁离失魂落魄地站在游赫缇身边:“怎么样?” 游赫缇小心地叹了口气:“情况很不好,这异魂术几乎是在他体内瞬间被引爆,足以摧毁一个灵帝的所有修为……” “就连他身为白狼一族的寒冰之种在他体内也渐呈破裂之势……” “寒冰之种破裂后会怎样?” 游赫缇紧紧抿着唇:“死。” “你可能还不清楚,这寒冰之种一旦种入他们的体内,其命脉就与生死之气息息相关,种破人亡,种存人活,这也是他们白狼一族世代摆脱不掉的宿命……” “如果我自爆言灵核,替他解除这诅咒呢?他还能不能活?” 郁离异常冷静地说出这番话,将游赫缇和赫连辞都吓得不轻。 赫连辞猛地起身:“你别发疯!尘述这小子若是知道你为了他想自爆言灵核,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言灵核在我体内,如何用它,我说了算。” 游赫缇也有些震惊于郁离的决心,所以他抖着嗓子回答:“能保住一条命,但是异魂术还是无法解……” “你当真决定要自爆言灵核?”他身为尘述的医师,施药救人时,只要有手段,他都不会心慈手软,可这一次他却迟疑了,“先前没有言灵师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