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先是怀疑自己来到了平行世界,这和史书上说的不一样啊!
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永琏,乾隆三年得了风寒早逝。
可是来人自称永琏,于嬷嬷叫他贝勒爷!
再然后,他陷入了狂喜。
永琏是雍正皇帝钦定的继承人,板上钉钉的皇太子,有他在,还有别的阿哥什么事儿?
既然他还活着,那乾清宫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后,定是写着永琏的名字!
永琮啊啊地挥手,小嘴一咧一咧的。
呜呜呜,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可以当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了!
至于亲哥怎么还在的疑惑,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永琏穿了浅蓝色的常服,头发还带着水汽,俊秀的面孔带着浅浅的笑容,于嬷嬷却瞧出了他眉间的疲惫,贝勒爷想必是从江南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
“江南的事都处理好了?”
“还有些收尾,儿子不在也不碍事……方才已经见过了皇阿玛。”
永琏关切地问:“皇额娘身子是否爽利?我让李钦带了许多补品药材来……”
“本宫一切都好。倒是琏儿你一路劳累,早些回毓庆宫休息。”皇后隔着屏风与永琏说了些话,柔声道:“永琮在暖阁里,去看看弟弟吧。”
永琏忍不住露出了期盼的笑意,“是。”
他跨步往暖阁而去,贴身内侍李钦候在外头。于嬷嬷压低声音,“贝勒爷赶路用了几日?”
李钦是个年轻机灵的太监,从小跟在永琏身边,极得他的信任。李钦比了个“五”的手势,“爷几乎是不眠不休回来的。”
于嬷嬷大概明白江南到京城需要十几日的路程,闻言瞪了他一眼,“你也不劝阻劝阻?”
李钦讨饶道:“嬷嬷,您也知晓爷对娘娘和小阿哥的上心,奴才劝不动啊。”
于嬷嬷一想也是,心里还是心疼,永琏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她叮嘱李钦道:“回了毓庆宫给贝勒爷泡些安神的茶水,好好休息几日,别叫外人叨扰了去。”
李钦不住地点头,“万岁爷也说了这些话,奴才省得。”
永琏到暖阁的时候,永琮恰好醒着。
永琏把马蹄袖微微卷到手腕上,防止擦伤了婴儿娇嫩的肌肤。他坐在摇车旁,丹凤眼含着笑意,看着永琮啊啊地喊着,伸出小手来抓住永琏的手指。
永琮刚出生没多久,着实称不上好看,永琏却说:“爷的弟弟白白嫩嫩的,瞧这双眼睛,随了皇额娘。”
在一旁照看的大宫女墨书掩嘴一笑,“正是呢。”
奶娘凑趣说:“七阿哥很是亲近贝勒爷。”
永琮眨了眨眼睛,面前就是他的亲哥!
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气宇轩昂,至于更清晰的五官,他看着模糊,辨认不出来。
永琏没有受风寒而死,还长成了一个帅青年,他高兴又激动,一直挥舞着小手,“啊啊”地叫。
哥哥,哥哥!
永琏满心欢喜,连日赶路的疲惫好似都散去了。看着摇篮里的娃娃,血脉相连的感觉袭来,他逗着永琮说:“爷是你的亲哥哥,以后要叫二哥。”
“唔,啊啊。”永琮继续叫。
永琏的嘴角咧得愈发大了,他又看了弟弟一会儿,掖了掖他的襁褓,和墨书等人说:“好好照看七阿哥,爷改日再来瞧他。”
墨书等人连忙应是。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永琏侧身和于嬷嬷沉声道:“永琮还小,又是嫡子,嬷嬷要提醒额娘时刻照料,密切注意着他的吃食,衣物还有被褥,莫要给人害了去。”
于嬷嬷先是一惊,随即慎重地行了礼,“请贝勒爷放心。”
永琏轻轻颔首,随后出了长春宫。
天色蒙蒙亮,正是皇上早朝的时辰,雨丝纷纷扬扬地落下,在光鉴的青砖上落下噼噼啪啪的声响。一路上洒扫的宫人毫无踪迹,想来是去避雨了。
李钦亦步亦趋地撑伞,觉得贝勒爷的心情很是不错。
想来是小阿哥出生后,爷终于有了同胞弟弟,这一母同胞和其他阿哥相比,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永琏忽然顿住了脚步,李钦差点撞了上去。
“爷?”
永琏神情有些凝重地问他:“两岁的孩子,能接种牛痘吗?”
他忽然想到了这点,心里一沉,失算了。
李钦一愣,“应……应是不能的吧。”
皇家的阿哥格格都是六七岁接种牛痘,天花也不再是人人色变的忌讳。
这还是托了贝勒爷的福。
九岁那年贝勒爷生了一场大病随即开了窍,更加聪慧好学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淘来了许多的洋文书。
爷那段时间成日泡在庄子里,还对牛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兴趣。
太后和皇上、皇后不拘着他,随他去,同样,不知多少大臣后妃们说他胡闹。还有人上折子弹劾爷,说他玩物丧志,隐晦地暗示,二阿哥不宜做储君。
上折子的人被万岁爷骂得狗血淋头,官也丢了,差点进了大狱。于是心思浮动的人老实了,但京城里又传起了小道消息,说二阿哥生病坏了脑子。
过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