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的话音一落,满堂寂静。
饶是青果再镇定、再心机,却也愕然地变了脸色。
这香囊,怎么在七阿哥的手里?!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迷糊了,这是什么发展?
难道……是青果格格拜托七阿哥转交的香囊?
只是有一点是确定以及肯定的,青果格格根本与太子毫无关联。
那辉特部的首领,就是在说谎了!
蒙古王公们利剑似的目光朝首领射去,首领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计划不是万无一失的么?怎么来了个七阿哥搅局?
那些宫人是如何办事的?!
首领心道不好,往上面看去,乾隆的面庞已经黑沉下来,瞧着是雷霆震怒的征兆。
永琮天真无邪的话语一出,还有少部分人立即信了,其中就有他的小迷弟,六阿哥永瑢。
永瑢蹭地一下起身,大声道:“荒唐,太荒唐了!青果格格朝三暮四,明明是交给七弟的香囊,怎么说是二哥的呢?好啊,你就是想做二哥的侧福晋,对不对?!”
有时候,单纯的人,才能够一针见血。
听见永瑢的话,青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又怕又怒,眼里都泛起了泪花来。
“不,不是这样的,香囊是妾身亲手交给殿下的……”她哽咽着,“妾身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流着泪,分外楚楚动人,可在场的,无一会怜香惜玉。
连永琪都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太子缓缓低下头,和永琮对上了眼,永琮大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太子几乎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憋住笑,揉了揉永琮的小脑袋,“我们堂堂七爷,当然是配的。”
又瞥了一眼青果,沉声道:“青果格格,孤的弟弟年幼,你可不年幼了。且不说你们的年龄差太大……单单是诱骗一个孩子私定终身,该当何罪?”
一下子,就把罪名扣全部到了青果的身上。
其余人见太子发话,就不去探究事情的真相如何,而是顺着太子的思路想了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诱骗孩子,私定终身?
赠予香囊这个举动,的确算得上私定终身了。
况且,这孩子还是大清的嫡皇子,
最受宠的那一位……
真要论起来,青果死上十次,也是不够的!
一项一项罪名落了下来,青果却是六神无主了。
她眼泪成串成串地掉下,跪在草地上,不住地抖着身子,哭得梨花带雨:“太子殿下明鉴,妾身万万没有诱拐七阿哥!”
或许真如首领所说,青果自小受的是汉学教育,肌肤不像草原女子那般风吹日晒,而是白皙娇嫩,配上娇美小巧的五官,说一句蒙古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永琮见她还要蹦哒,冷哼一声,生怕皇阿玛和二哥改变了主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深呼吸酝酿了一下情绪,随即伤心欲绝地大喊:“青果姐姐,你凭什么小瞧于我?!论身份,我是堂堂七阿哥,论财力,我有最会赚钱的伴读,论武力,富察傅恒是我亲舅舅,唯一的缺点,不过没长大而已!难道,站得不够高,也是我的错吗?”
他想了想,又悲愤地补了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乾隆:“…………”
太子:“…………”
皇后“噗”地一下,把解腻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咳得撕心裂肺。
于嬷嬷急坏了,赶忙递上帕子,不住地抚着她的背脊,“娘娘,娘娘?”
不仅仅是娴贵妃、纯贵妃,包括三四五六几位阿哥,全部惊呆了。
和敬抓着穆穆的手,恍恍惚惚道:“你那小舅舅,什么时候那么爱演了?”
穆穆是在场唯一一个表情复杂的小豆丁。
震撼,心虚,惊讶,不一而足,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原来你是这样的小舅舅!!!
青果没料到七阿哥穷追不舍,继续给自己套上诱拐皇子的罪名。她已经摇摇欲坠,快晕厥在了草地上。
科尔沁郡王觉得永琮说到他心里去了。
他就喜欢这样的孩子,够直爽,有追求!
科尔沁郡王率先打破了寂静,叫了一声好,“好一个莫欺少年穷!少年慕艾乃是常事,青果做的不地道啊。给了香囊,却想着太子,这是看不起谁呢?”
他侧头问身边人,“那个词叫啥来着?水,水什么?”
“回郡王爷,叫水性杨花。”
“哦对,就是水性杨花!”科尔沁郡王激昂地站了起来,拱手道
,“万岁爷,您可要好好惩治青果,还有辉特部落!”
太子抽搐着嘴角,少年慕艾,慕艾个鬼啊,永琮还不到七岁。
科尔沁郡王一附和,永琮就要绑定桃色绯闻了。小小年纪,这怎么行?
乾隆想着,完了,小色鬼的名头,要宣扬到塞外去了。
小七啊小七,朕知道你想着给永琏解围,可何必这么拼呢?
永琮还想补刀,准备把这劳什子青果打倒,踩到泥里去,让她再也觊觎不了二哥,撬不了二嫂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