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公傅恒的嫡女,皇后的亲侄女,连乾隆也极为喜爱,比之公主也不差什么。但她较为低调,别人想捧也捧不着,久而久之,能言善语的宜春就成了小团体的领头人。
她的手帕交遍布京城,消息来源也广,又毫不掩饰对靖郡王的在意,其余的姑娘忌惮她的身份,只得把暗中钦慕的心思藏到心里去。
若是谁透露出了一样的心思,宜春便要针锋相对,嘲讽、拉踩,无所不用其极,不打消了她们的念头不罢休。
她是皇后的族侄女,阿玛又是一省巡抚,自诩配得上七福晋的位置,再不济,一个侧福晋之位总有的吧?
她就是自甘堕落,也要嫁给郡王!
此番受到了赏梅的请帖,宜春欣喜若狂,画了精致的妆容,穿了名贵的衣裳,想着要和靖郡王说上几句话,见一见梦中的大英雄。
她的目光黏在了一袭湛蓝色衣袍,如青竹般挺拔俊秀的靖郡王身上,自然没有略过他吩咐林宝的话语。
片刻后,永琮让永璇拖着小伙伴们,自己不紧不慢地往里走,终于找好了空闲,来到了偏僻之处,东珠和灵嘉的石桌前。
没人知道,他的手心已经汗湿了。
宜春眼光一凝,下意识地忽略了灵嘉,嫉恨地遥望东珠。
灵嘉此人,她知晓,这几年长住京城,东珠与她成为了好友。她的家世也极为显赫,玛法立下了汗马功劳,宜春从前还担忧着,她会不会成为七福晋?
后来,从小与灵嘉相熟,从杭州回到京城的一位贵女笑着道,灵嘉有些呆愣
愣的,眼中只有点心,别的万事不在意,这样的姑娘,哪会做什么皇家媳妇?
眼中只有点心?
宜春笑了好半晌,差点笑岔了气,从此不再把灵嘉放在眼里。
要说与她竞争最大的,唯有靖郡王的亲表妹,富察东珠了。
从小,她就与郡王相熟……
若是万岁爷和皇后娘娘意图亲上加亲,可怎么办才好?
她离得太远,看得不甚明晰,只察觉到了东珠笑盈盈的神色。靖郡王背对着她说了几句话,东珠重重地点了点头,推了灵嘉一把,很快,灵嘉就起了身,往深处的梅林走去。
瞧着像是落荒而逃。
灵嘉是要给靖郡王让座?
富察东珠……
宜春眼睛耷了下来,咬紧牙关,突然,惊愕地睁大了眼。
不消片刻,靖郡王竟追着灵嘉去了!
背影还带着急切的味道。
她哪还坐得下去?宜春强颜欢笑着,找了个更衣的借口拜别了手帕交,从另一个方向走进了梅林。
*
梅林深处,处处幽香。
永琮掐准了时机,自认没人发现,此时,正是追回媳妇的大好机会!
灵嘉看着他,就想起了永琮在长辈面前,旁若无人的那一番话语,如画的面庞渐渐飞上红霞。
她的脸红红,永琮以为她还在气隐瞒身份的事儿,眨眨眼,一把拉住她的手,委屈道:“灵嘉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气坏了身子就好。”
他蓦然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俊脸鼓起,可怜又可爱。
手上温热的触感传来,灵嘉睁大眼,忍不住退了几步,倚在了树干上,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别这样……”
永琮心下一喜,媳妇有动摇啦!
这是他琢磨了几日,琢磨出来的追妻法宝。
和媳妇撒娇天经地义,算什么丢人?
永琮非常没有偶像包袱。他继续委屈,鼓起脸颊:“这几日,我觉也睡不好,点心也吃不香,你不说原谅我,看,我都瘦了许多。”
灵嘉果然被他的装可怜镇住了。
说罢,永琮作出一个伤心欲绝的神色,“我夜不安寝,辗转反侧,眼泪浸湿了衣襟……”
灵嘉撑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的眉眼弯弯,露出对称的小酒窝,衬上雪白的毛
绒领,让永琮就这么鼓着脸忘记了言语,呆怔了许久。
小姑娘笑完之后,胆大包天地戳了戳永琮的脸蛋,鼓起的地方很快瘪了下去。
她又捏了捏,拉扯了一会儿,像是放开了束缚了似的,“我原谅你啦。”
本来她就没有生气……
呀,手感真好!
……
媳妇原谅自己了?
惊喜来得太快,永琮恨不得高兴地原地转一百个圈圈,笑得颇有些傻气,继续给媳妇戳脸蛋。
躲在另一棵树下的宜春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她捂住嘴,眼睛慢慢红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灵嘉弯着眼,放开了永琮的脸蛋,轻轻揉了揉。
永琮念头一转,忽然想起自己十一岁就生成的愿望,露出了期盼的神色,小声道:“灵嘉,礼尚往来,你捏了我的脸……我是不是能戳戳你的酒窝?”
“我想了好久好久了。”永琮小小声,期盼地看向她。
“……”灵嘉一呆,踟蹰了一瞬,“好、好吧。”
说着,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上下翻飞,小酒窝慢慢显现,渐渐变成永琮心中盛满蜜糖的小漩涡。
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