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并肩同行的夫妻,不是谁的附庸。
这句话,算是福隆安长那么大,第一次认真说出口的,带有情话意味的解释。
幸而宫人们都被遣散了,公主的贴身侍女也没有跟来,否则,还不掉落了一地的眼珠子!
不提和嘉的反应如何,单看福隆安眼含笑意的模样就知道,他力挽狂澜,挽救了一场媳妇跑了的危机。
永琮瘫够了,艰难地撑起身子,倚在墙根,啧啧一声,“灵嘉,我们都看错了……这哪是老实人?能说会道的,心眼多着。凭什么对着四姐姐那么多话,一套一套的,信手拈来,对我就一棍子打不出个……”
“哪有。”灵嘉突然打断他,心虚地道:“他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永琮当即不服,就要争辩,随后接受到灵嘉疯狂给他使的眼色,心下一惊,狐疑地仰头看去,福隆安面色黑沉沉的看着他,扯了扯唇角,咬牙切齿道:“靖郡王,原来您在这啊。”
永琮:“…………”
永琮觉得他还可以苟,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小心地瞅了瞅福隆安的身后,“四姐姐呢?”
“公主回宫了。”
瞥见永琮庆幸的神色,福隆安又是气又是好笑,气过之后,一想到表哥千里奔袭的“壮举”,心中涌上的,还是感动、感激居多。
他是知道永琮下地有多累的。这个时节,万物没有复苏,气候严寒,土壤发冻,做种田的准备工作,那就是一个累活儿。
每天的强度,与小时候练骑射也差不了多少,肌肉酸疼那是肯定的。
他就不计较偷听的事儿了!
福隆安低头看一眼永琮的腿,少见的有些担忧,肃然道:“该回南三所了,我搀着你。我还会些推拿的法子,化解酸疼,挺有效用……”
灵嘉眼睛一亮,恨不得立即替永琮答应下来,永琮站直身子,腿一软,哼哼唧唧地应了。
太后派来寻人的宫女笑眯眯的,行了礼后,把灵嘉送回了寿康宫。
天色渐暗,灯火通明,把表兄弟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慢一些,疼……”故作痛苦的叫唤声响起。
“今日,多谢表哥了。”空气中静寂了一瞬,郑重的声音隐约
传来。
“口头道谢可抵不完我的辛苦费。”
“……”
“十盒点心够不够?店铺任由表哥挑。”
“算你上道!”
**
忠勇公夫人瓜尔佳氏进宫不久,纯贵妃便唤来女儿,半是自得,半是喜悦地告诉她这个消息。
“按万岁爷和皇后娘娘的意思,最快的婚期也要留到选秀之后,舍不得你早早地嫁出去。”纯贵妃摸了摸和嘉的鬓角,因为得偿所愿的激动充斥在心间,故而没有注意到和嘉复杂万分的表情。
过了几日,纯贵妃恢复到平日里的温和冷静,一回忆,就觉得不对劲了。
难不成和嘉不满意这桩婚事?
还是她有了心上人了?
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成的。
是她先向皇后娘娘提议的额驸人选,并笃定和嘉心里无人,这……
已是入睡的时辰,纯贵妃靠在床榻上,分外忧心忡忡,犹疑片刻,还是下定了决心,轻声吩咐道:“去看看公主就寝了没有?”
……
和嘉坐在梳妆镜前,披散了一头长长的黑发,面庞清丽,眉心化去了隐隐的郁气,扬着一抹笑容,看了自己很久、很久,像是依然漂浮在云端里。
似芸得知了前因后果以后,由衷地替她高兴,握住黑发缓缓地梳着,笑眯眯地道:“公主这下可以放心了?”
许久之后,和嘉轻轻地应了一声,双颊飞上红霞。
外头传来低低的通报声,纯贵妃来了。她急匆匆地披了件大髦,发髻也没梳,见了和嘉,放柔了声音:“这么晚了,还不上榻?”
和嘉讶然一瞬,知道额娘这是有话问她,起了身,含笑道:“就等着额娘一块儿睡……”
片刻后,唯有窗楹透下月光来,洒在床帐上。
纯贵妃拍了拍和嘉的脊背,鼻尖一酸,她们母女已好久没有共枕过了。
和嘉侧过身,欢喜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小声道:“额娘,您怎么来了?”
声音里蕴含着喜悦。
纯贵妃敏锐地察觉到,女儿似乎与从前不一样了。压下淡淡的疑惑,她开门见山,轻轻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未来额驸?”
不等和嘉回答,她继续低声问:“告诉额娘,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知女莫如母,纯贵妃凭直觉
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现下更是狐疑。
方才和嘉笑得如此开怀,又是为了什么?
“福隆安是额娘千辛万苦给你挑的好夫婿,若是有什么苦衷,尽管与额娘说……”纯贵妃念叨着,不时轻拍着和嘉的脊背,像小时候那般。
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千辛万苦”四个字,被她加了重音。
和嘉一愣,沉默了几息,温柔地笑了起来,随即凑过身去,穿过纯贵妃的手臂,倚在了她的怀里。
“哪有什么苦衷?是我走了岔路,他拉着我走进了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