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徐婉也挣不开了, 她脑子里乱作一团。而那个人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皮箱就这样从她的手里溜走了, 最后掉在地上。
“我是徐婉呀”这几个字徐婉上辈子如鲠在喉, 她很早就想说了,在他深夜伏在她身上挥汗, 口中却轻喊着另一个人名字的时候, 在他对她施舍一个笑、一个眼神, 而她却明白他心里想的并不是她的时候。
而这一次, 孟钦和的那句“我知道。”实在让徐婉始料未及。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然过来敲门,“徐小姐?您还在房间里吗?”
听着是刚才那几个侍从官的声音, 徐婉瞬间清醒过来, 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抵住孟钦和。
孟钦和这才将徐婉松开, 只是徐婉还没说话,孟钦和却先应了一声:“什么事?”
孟钦和说这句话的时候, 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他们过来是什么事,他怎么会不明白?开口不过是让门外的人知晓他在罢了。
想来孟钦和回来确实是没有知会旁人,门外那几个人完全没有想到孟钦和也在,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 隔着门支吾了一会, 才小心翼翼道:“二少,您不是吩咐过今天送徐小姐去随州的吗?”
孟钦和将徐婉耳边的一缕发挽起来,“徐小姐, ”他虽然是对门外的人交代,可眼睛却是看着她的,“不会去了。”
许是看着她一直没有反驳,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气氛稍微有些尴尬。孟钦和忽然往房间里走,徐婉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意识到他是去梳妆台那边。只见孟钦和拉开她没有完全关紧的第二节抽屉,将那个装着戒指的锦盒拿了出来。
他刚才都看到了?
孟钦和不紧不慢地往徐婉这边走,边走便打开戒指盒,将那枚钻戒取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对她道:“不喜欢没关系,下次带你重新去挑一个?”
徐婉一颗心在胸中砰砰直跳,他突然示好莫非是知道了孩子的事情?毕竟上次四姨太过来,仿佛就是已经知道了。四姨太是他的庶母,怎么说也是他们孟家的人,怎么会瞒着他呢?
可转念一想,他如今这个态度岂不是接纳了?她若是能进孟家的门,做个姨太太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孩子生下来了。
徐婉这一生辛酸的开始,便是从她父亲过世开始的。若是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会怎样。她从前都不敢想这些。
扑鼻的薄荷味此时非但不能让人清醒,反而让人陷入其中,徐婉还没有平复过来,倒是宋存山先过来汇报了,“二少,戴先生那边来电话了。”
“按我刚才交代的回过去,我过会就去。”
徐婉听出来了什么,孟钦和似乎并不是处理完事务回来,反倒像中途突然回来的。
之死,孟钦和跟宋存山交代完也不急着走,他伸出手轻轻去碰徐婉的脸颊,看着她稍有些勉强又没有拒绝的模样,反倒笑了一下,又道:“随州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先出去一趟,晚上等我回来吃晚饭。”
孟钦和已经走了,徐婉坐在椅子上,看着侍从官将一个又一个箱子搬进来,虽说搬来搬去是件麻烦事,可他们看起来比方才更要殷勤些。
过了一会儿,佩芳也过来了。
佩芳给徐婉准备了早餐,不知是孟钦和的意思,还是佩芳有心,除了豆浆、燕窝粥,还有她最喜欢的生煎包。
徐婉心头微动,虽然这辈子她和佩芳打交道不多,但徐婉对她却是信任且感激的。徐婉心里头明白,上辈子在坤州的那栋洋楼中,在她那样落魄的时候,真正对她好的人就只有佩芳一个了。
佩芳在一旁服侍徐婉吃早餐,许是见徐婉没有什么胃口,突然笑着问她:“姑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厨房给您做去。”
徐婉微微一愣,前阵子佩芳一直叫她徐小姐,现在却改口称她作姑娘了。上辈子她也是这么叫她的,她也明白佩芳为什么这么叫她,她陪着孟钦和有实却无名,唤不得夫人太太,只好叫她姑娘了。这一次,想必徐婉留在官邸的消息佩芳已经知道了。
兜兜转转像是回到了原点,可说相同也不相同,上辈子的孟钦和绝对不会冒雨去找她,更不会让她留下来。
孟钦和的心徐婉猜不透,可他这样恳切地要她留下来,她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徐婉一时走神,佩芳提醒了一声,“姑娘?”
徐婉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才道:“我这几天没有什么胃口,是我自己的原因,没必要特意做什么了。”
“那要不要为您准备一份酸鱼汤开胃?”
徐婉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了。她其实自从有孕以来,就一直想吃些食些酸辣的食物,安州喜酸辣,而坤州、金城一带却偏甜口,虽然这么些年也这么过来的,但她并不是那么吃得惯。
见徐婉点头,佩芳有些懊恼道:“是我有些糊涂了,前阵子官邸的人都一心只惦记着二少的伤势去了。上回三姨太过来其实还交代过的,说您太瘦了,多做些您喜欢吃的给您补补。”
徐婉听到佩芳说起三姨太,稍有些紧张。她其实有一种预感,上次三姨太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