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才在上面坐了一个多钟头,可徐婉并没有吃什么。这个茶楼也提供主食,有几道茶点是出了名的招牌。徐婉索性就跟着袁杰曦他们一起用了中餐。
袁杰曦和这个叫卿文的年轻人,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在卿文面前,袁杰曦并不掩饰他对徐婉的追求,直接对徐婉道:“我听说你要离开坤州了,连着坐了几天火车来坤州,哪里知道涨大水,火车在金城就停了。我都准备走路过来算了,好在碰到卿文了。”袁杰曦先是给卿文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随即转过头去,目光一直在徐婉身上打转,似乎想在她得到点感动或者表扬的话。
他这样的热情,徐婉觉得受之有愧,看着袁杰熙严肃道:“以后别这样了,洪水无情,不是开玩笑的。”
袁杰曦连连点头,眼底仍掩不住笑意,趁热打铁道:“你离开坤州之后,准备去哪?”
“暂时还没有想好。”
“那就太好了!”袁杰曦兴奋道:“你若不知道去哪,卿文正好在这,你可要好好问问了。他可是我们同学里的马可波罗,欧洲、美洲、南洋,全世界他几乎是走了个遍。“说着,他拍了拍卿文的肩膀,道:“有什么好去处,你快给我们参谋参谋!”
给我们?徐婉不由皱了下眉,听他这语气难倒是要和她一起走?
卿文倒是健谈,说起他这两年的见闻来,从阿尔卑斯山的雪,俄国的拜占庭式建筑,讲到在高丽的海边吃过一种小章鱼,当地人蘸了酱油生吃,吞下去的时候还是活的,会在喉咙里划一下。
徐婉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由紧皱着眉头浑身颤了一下。她这个反应真实又好笑,她自己反应过来,和卿文、袁杰曦一起笑了起来。
这些都是徐婉不曾接触过的世界,好在这几年徐婉常读报纸、杂志,从纸面上了解了不少国外的见闻,也不至于没有话聊。
不过徐婉也好奇,看着这卿文谈吐、气质不凡,从他身上更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他应该有一个不错的家世,只是他这几年都离家千里,家里人都不管他吗?
待卿文说完了,徐婉问他:“卿先生,听你的口音,你是金城人?”袁杰曦快人快语,道:“对,我记得卿文之前说过,我没记错吧。”
卿文笑了笑,“没记错,不过现在四海为家。”!”
袁杰熙转过头对徐婉笑道:“你要知道卿文号逸鹤,这是立志要做一辈子闲云野鹤。”
卿文只是笑着喝茶,没有再辩驳。他笑起来的神态更是熟悉,徐婉甚至怀疑是不是上辈子见过这个人,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种莫明熟悉却找不到源头的感觉实在难受。
不过徐婉看这卿文不想继续聊他的家世,徐婉便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袁杰曦想到了什么,问徐婉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那个谁没有为难你吧。我听说他现在在金水河治水,我们还是趁早打算得好,免得又节外生枝。”
卿文原本在低头喝茶,听到袁杰曦这番话,忽然抬起头来,只是他看的并不是袁杰曦,而是徐婉。
徐婉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淡淡道:“没有谁能难为我的,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带糯糯走了,谁也拦不住。我现在只担心这雨再下下去,出南三省的火车还通吗?”她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一件事没处理完,不过也快了。”
她还是得等孟钦和回来,之前同他约定的一周后,眼看着一周也要到了。
只是不知道南三省的汛情什么时候是个头。如果他一直没有回来,她还要等他吗?
第二天坤州城又下了一场大暴雨,倒没有到冲堤毁坝的地步,相反因为上游的天气转好,金水河的水位降低了不少,只是坤州城内涝严重。
徐婉住的地方洋房区地势低,徐婉租的这套更是在山脚下。下午的时候,眼看着一楼的地板上积了一层不浅的水,都快要没过脚腕子了。刘妈一簸箕一簸箕地往外倒水,仍是于事无补。
唯一快活的应该只有糯糯了,她光着脚丫子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踩水玩。像是一阵小龙卷风,咿咿呀呀地跑过来又跑过去。
隔壁的邻居都将一楼的家具往二楼搬了,人家是长期在这住的,往二楼搬自然没有问题。可是徐婉随时要走,要是继续涨水,东西怎么带走?
没有办法,徐婉下午的时候索性请人将重要的行李都装到车上,搬到银行去。
东西有些多,得反反复复搬好几趟。袁杰熙整天在徐婉家门口打转,这个献殷勤的大好机会怎么能不抓住,直接过来帮忙了。
那一头,因为上游的降水量减少!少,金水河的水位终于下降了。孟钦和不光守堤,南边有几个地区因为洪水,导致不少百姓的房子冲垮了。
他带着士兵转移了不少受灾的百姓,更是在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房中冒险救出了一个小女孩。
孟钦和第一眼只觉得那孩子眼熟得很,这个孩子六七岁的模样,尖尖的下巴,还有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待那孩子父母前来道谢,他才反应过来,这孩子居然是程爱兰。
还是几年前的事了,徐婉原本给程爱兰当钢琴教师,后来费劲千辛万苦将这个小姑娘从程家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