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秋的天气,说是深秋,其实节气上已经入冬了。
这一天天儿的变得可快了,昨天还是暖和的,今天就冷了,但凡是一场雨,都能让天气骤然降低好几度呢。一场秋雨一场寒,可真是如此。
别人冷了加一件衣服,但是小蔡不成啊,小蔡在下水道里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冻得牙齿打颤,不过好在,这一场雨倒是有点好处,他顺着漏雨的地方找到了马葫芦盖儿,终于推开了盖子,逃出生天。
他踉跄的爬出来,左右看看,一时间有点陌生,此时也是深更半夜了,街道上没有人,细密的雨中伴着一点点的小冰雹,又好像是雪花,落在身上,只觉得人都踉跄了。
他被困了一天一宿还多呢,属实是老倒霉蛋儿了,如果再不出来,怕是再有点时间就要饿昏过去了,好在,一场雨助他逃出生天。他站都站不稳,哆哆嗦嗦的爬行,这里是哪里呢?
他四下张望,发现这里距离杏花里不是很远,虽然这地儿陌生,但是他隐约间倒是看见机械厂的大牌子了。他强撑着站起来,还没等走,就看到几个人贼眉鼠眼的就要爬墙。
小蔡吓的咣当一下子摔倒,几个小子听到动静儿回头,小蔡吓的赶紧就要跑,不过吧,他还没跑,这几个人倒是嗷嗷尖叫起来:“有鬼啊!!!”
是了,谁深更半夜遇到这个个事儿不吓个半死,大家嗷嗷叫,飞快的逃窜。
小蔡伸手:"不......"
不过这个时候可没人理他,大家四下逃窜,这时机械厂出来几个保卫科的,叫:“小兔崽子,你们干什么呢?”
小蔡趴在地上不敢动,好在晚上没有灯啊,他直接装死,趁着这几个人都去追那些半大小子,他爆发出了巨大的潜力,飞快的站起来,嗖嗖的开始逃!
"唉我去,这边还有一个。"
“追,快追!"
小蔡飞快的逃窜,也是他好运,那几个半大小子给他争取了时间,他倒是把这些人都远远甩在后面,虽然到处乱跑,慌不择路,但是运气倒是不错,他很快的找到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总算是给保卫科躲过去了。
这年头,保卫科跟公安同志可是差不多的,抓人那也是不含糊。
小蔡眼看着躲过了这一茬儿,可是已经跑的精疲力尽,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雨水落在身上,只觉得冷冷的冰雨往脸上拍,他可太惨了啊。
他虽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含糊在这里猫着,就冲这个天气,他如果待一宿保不齐就得冻死,再说了,他饿啊,那个胃口啊,火烧火燎的。
他觉得疼是能忍的,冷是能忍的,但是饿忍不住了啊,他已经好几顿没吃了。他苦哈哈的望天,默默流泪:“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他觉得,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他想要爬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姑娘十八一枝花...…”
小蔡努力想要爬起,正在这个时候倒是听到有人唱着小曲儿,小蔡立刻缩起来不敢动,那人哼着小曲儿,摇摆着往回走,小蔡是一点也不敢出声,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他可真是太难了。
老天爷总是这样作弄他,他……“啊!”
他一声尖叫,喜出望外:“范德彪。”
范德彪正从一个半掩门儿老寡妇哪儿往回走,正是心情舒畅呢,冷不定就看到窜出一个人,这人尖叫的扑向他:“范德彪!”
范德彪:“卧槽!”
他一脚踹过去,就见小蔡咣当一声摔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哭喊着叫:“范德彪,是我啊,我是小蔡啊。”
范德彪浑身寒冷,只觉得自己见了鬼,不过,鬼应该没有这么弱?
他盯着这人,就看小蔡哆嗦着哭喊:“你踹我干什么,呜呜呜,是我啊!”
范德彪赶紧掏出手电筒,照了过去,就见眼前的人黑漆漆的,仿佛刚从烂泥塘里爬出来,他猛然间想到那个小贼逃窜进下说道的传言。
心说原来就是他。
他结巴:“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还别说,大概是因为之前一下子撞死了郑雨丰,彻彻底底的吓到了范德彪,范德彪的结巴从那天开始竟然好了。平日里说话都正常了,不过关键时刻,还是会掉链子的。
他说:“你你、你刚从、刚从下水道爬出来?”
小蔡使劲儿点头,说:“哥哥,我心里苦啊!”
范德彪看着小蔡这个狼狈的样子,觉得自己蹲监狱的时候都比这个货体面不少。
他缓和一下心神,说:“既然出来了你就赶紧回家,你这是干什么。”
小蔡委屈巴巴的,求助:“你能把我送回家吗?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如果让他自己回家,他是爬都爬不回去了,他苦哈哈的求着:“只要你帮我,以后我们分成的时候,我多给你分一点。”
他呜呜哭:“我可真是太惨了啊。”
范德彪看他这个样子,眼神闪了闪,心中暗道:如果真是一起干,成功之后他也没打算跟这个老小子分,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