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嘉吃惊地看着他,很痛, 她没有任何保留地借着亮起的声控灯, 告诉他:
“陈医生,我会陪着你, 但不代表我不爱惜自己的健康, 我还有妈妈。”
她摇摇头,心里有失望:你在试探我吗?
但没说出来,陈清焰的口吻太像挑衅。
也太刻毒。
简嘉的手, 缓缓从陈清焰腰上放下来, 离开的刹那, 陈清焰捉住了她:
“进来。”
他把门打开。
屋里人诧异, 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陈清焰也不介绍,等人走, 把床让给简嘉,自己睡沙发。
宿舍是一室的。
“我要和你一起睡。”简嘉把要求提得清楚,看着鞋尖,陈清焰皱下眉,“你不怕我强.奸你?”他心情并不好,那双眼, 掠过不耐烦。
脸上的疹子, 也在那。
简嘉又摇了摇脑袋:“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 想跟你在一张床上睡觉。”
一起入眠的意思, 而已。
她忽然想通什么, 竟然对他笑了笑:“你不会。”
“不会什么?”陈清焰弯腰,把枕头放好,上面的清新黏合着她的笑容。
简嘉去扯他衬衫袖口:“你不会那个我,我知道。”
陈清焰会,一天下来,他脑子里想了大概近十次如果发生了要怎么安排后半生这种,从来没考虑的事。
想到周涤非,他觉得有刀刃在割心脏,可以看到无影灯上炸满鲜血。
但她觉得他不会,对他的善良,异常肯定。
这让陈清焰有一种被信任的烦躁。
“我会,但我突然不想做了。”
他不再和简嘉争执这个问题,微微一顿,走回卧室,关灯,简嘉觉得幸好分白昼黑夜,否则,太阳不会替她掩饰什么。
太害臊,但一定要去做。
她侧起身,抱住了他。
黑暗中,不知过多久,陈清焰问她:“程程,你真的不害怕吗?”
他见过的例子里,只有父母对孩子可以做到,反过来都不行,更何况其他关系。
我又不是医盲,简嘉在心里说,手动了下,摸到的,是陈清焰因为有良好健身习惯而保持的劲腰,一点累赘也没有,又比少年的单薄多出男人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她一天里,其实很害怕,但自己怕不怕,拿不准,“但我不想你一个孤孤单单地睡在这里,”简嘉忽然握住他的手,“你怕吗?”
陈清焰没有回答。
两人在答案不显的夜里,睡去,各怀心事。
一大早,简嘉出去买菜,做起饭,给他煎酥软金黄的南瓜饼,煲汤,爆炒羊肚,糖醋鲤鱼,一菜一味,都是她中学暑假跟姥姥学的拿手好活。
“好吃吗?”简嘉咬着筷子问。
陈清焰薄唇动着:“差强人意吧。”
烟火人间。
把吃惯食堂、外卖的陈清焰,拉回来。但比家里的,差点。
因为这个事,院里上下都在不能言明的紧张中,尤其,陈清焰的脸,大家都往副作用反应上带起的普通疱疹上彼此安慰,两颗,足以是生与死的距离。
他吃了不少,看她去厨房洗碗,靠在推拉门那儿,一直看。
出了好半天的神,眼睛有,但心里没有。
周涤非此刻在做什么?
还在香港吗?
自己如果成了携带者……陈清焰忽然就陷入巨大恐惧。
两人在一种温馨祥和,却暗流激荡的氛围里,度过五天,陈清焰脸上的疹子消失了。
头晕,恶心,腹泻,统统消失。
这个时候,培训机构打来电话,明白无误告诉简嘉:
她被辞退,并且,要赔偿违约金。
手机里,躺着鹿祁连和许远一前一后发的信息:
简老师您真的不再来上课了吗
后面,是难得的表情包。
程程,什么时候回来?
后面,任何表情都没有,但标点符号规整。
简嘉握着手机,花了两分钟,分别回复。
等跟简母通话时,听到熟悉的声音,忽然滂沱的是眼泪,忍住:
“妈妈,我大概再过一周能回去,您不要担心,我在这里很好。”
声音甜脆。
南城公寓,周琼支着耳朵,在共同听完这通电话时,笑得奸诈:“阿姨,一定是陈医生不准她回来,甜蜜着呢!”
笑完,不忘空怼简嘉,“有了男人忘了妈,阿姨,回头我替您批评她,一点当代大学生的觉悟都没有。”
所以,工作什么的,就那样吧,周琼开导起简母。
“你说,陈医生他对程程,到底是什么态度呢?”简母接过白水,吃药。
周琼重新坐下来,啃起苹果:“阿姨您觉得呢?我觉得,还行,”说着,觉得措辞不太得体,赶紧救场,“您别误会,现在的婚姻,跟您那会儿不一样,我表姐刚离婚,您知道为什么吗?才三个月,她老公打呼噜!吵得她神经衰弱,得,就这么离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就够了。”
简母听着周琼一口一口,个蹦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