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琼没什么好脸色地过来,随即,看到那一大束玫瑰,冷冷问:“陈医生,你来干嘛?”
“花是给程程的。”陈清焰递过去,他没抱希望,当然周琼也没给他希望,扬手打掉了:“陈医生,您这么特立独行的人,送花多俗气啊?哦,您喜欢俗气的可能,那就再俗点呀,送豪车、送别墅,这才有诚意对不对?”
她半真半假嘲弄地看着陈清焰,简母不愿意这样,看看周琼,对陈清焰说:“陈医生,没事的话请回吧。”
花和人,一道被关在了门外。
等简嘉起来吃饭,没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外面雨声淅沥,打的窗户啪啪作响。
后半夜,简嘉从卫生间回来,不再有睡意,她披了衣裳,跳下床去翻包,找出三封信犹豫着要不要烧掉。
陈清焰的字迹先于火开始灼她的眼。
简嘉呆呆走神很久,最终,她慢慢撕开,窸窣展开了信。
程程,见信好。
今天阳光不错,我希望你也不错。
这几天,我似乎不太顺利,被接连投诉四次,这是我职业生涯难得一见的场面。
第一次,我坐上午特需门诊,被投诉太贵。
第二次,坐下午专家门诊,投诉称:103的陈清焰主任为什么不能天天坐上午的专家门诊。
第三次,投诉的理由大概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奇特的一个了,对方说我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很不寻常,怀疑我隐瞒了他的病情。
第四次,很不幸,我在帮一个阿姨体征检查时,时间长了一点,她投诉我耍流氓,因为,我摸她太久。阿姨六十二岁,我很想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我只想对一个叫程程的女孩子耍流氓,我对您,真的也耍不出来。
简嘉看到这,忽然噗嗤笑出来,幅度大了,扯的嘴角疼。她难能想象,骄傲从容的陈清焰在面对这样奇崛的投诉时,是什么表情。也许,他只会微微一皱眉,清冷的黑眸不会有任何变化,也许,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他却在跟她分享着,再往下读,简嘉知道了他刚做一台大手术,很惊险,很刺激,但和程述配合得天衣无缝。陈清焰顺便给她解释了在一台手术中,优秀的麻醉师是何等重要。
这封信,长且碎。
简嘉发觉自己看的津津有味时,已经到了收尾:
程程,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啰嗦,有很多个瞬间,我会想起你。以前,和你在一起生活时,并不觉得,如今心境大改,却更显得我荒唐。
原谅我抑制不住想多多写给你,此刻,万籁俱寂,希望你已入眠,晚安。我很想吻你。
简嘉又深深失落起来,他在这样的深夜里,给周涤非写过。他跟她,为什么分开?这很魔幻,简嘉不相信陈清焰会掉过头来爱自己,怎么会呢?
在她最投入时,他都不爱自己。
简嘉默默听着雨声,在破晓前,迷迷糊糊又睡了会儿。
第二天,门口放着个玻璃瓶,里面插满香槟玫瑰,在打开门的瞬间,开在眼睛里。
三个女人都愣了愣。
物业忽然神出鬼没出现,问她们:“哪位是简嘉小姐?”
陈清焰又给她送了早餐,只是稍微晚点。因为昨晚,他值夜班,需要跟进护士长术后反应。
煎蛋、培根、红茶加奶。
简嘉不知为什么,想起《哈尔的移动城堡》,陈清焰等待的,不会是她。简嘉心情复杂地拒绝了:
“麻烦您送回去,他要是不收,您拿去喂公寓里那些流浪猫吧。”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陈清焰是不是以为自己是皇帝?嗯?搞三宫六院吗?!”周琼在人走后,开始发飙。
今天,周琼要陪她再去公安局。
“程程,陈清焰是不是又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
周琼觉得这很危险,她同样迷惑,陈清焰到底想做什么?
“他说,我也可以践踏他的心,但不能不要他。”简嘉轻轻咬了下唇,想起这句,不知为什么,忽然很伤感。
周琼停顿两秒,把步子一停,说:“是这么说的?”她不可思议又忍不住歪嘴笑了一下。
两人到了公安局,见到陈素君,周琼在简嘉和对方说话时总感觉人面熟,在简嘉进去前,小声快速问说:
“这是谁?”
她看出来了,对方显然来头不小,说不上来的气度,不是等闲人物。但对简嘉,却热络。
“是姑姑,陈医生的姑姑。”简嘉轻声回答,她脸红起来,因为,刚才陈素君告诉她,陈景明非常关心她的事。
等简嘉进去,周琼在大厅等候。非常无聊,她把宣传栏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毫无兴趣,终于,她想起要事,觉得当下可以当作试金石。
拨通陈清焰号码的那一刻,周琼把酝酿好的说辞,一泻而下:
“陈医生,是不是你以前怎么对待的程程,现在,程程怎么对你也可以?只要能追回她?”
陈清焰是在好不容易赶到洗手间时,接到的电话,他没回避,应了一声。
虽然,他不知道简嘉的好朋友冷不丁问这个做什么。
“你跟周涤非上床了吧?”周琼冷笑问他,“陈医生,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