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她不会去思考别的东西,机械地从公寓搬出来,走的前一晚,在陈清焰的家门口前从凌晨一点蹲到四点,一直在流眼泪。
李木子先把她带回自己的住处,为起诉做最后的准备。到了夜里,周涤非失眠越来越严重,药物也无效,在住进的第三天,她去文具店买了纸和笔。
其实,她已经很多年不愿意再写任何文字。
周涤非几乎忘记了自己曾是A组的一等奖,那么热爱文字,中间荒瘠很久很久,她都写不出一个字来。她过早枯萎。
写东西,本来是件很自我很愉悦的事情,但周涤非在和陈清焰结束两年通信后,再没动过笔。她觉得那样非常具有欺骗性,文字和现实,隔着一道深海,人会溺死在里面。
街上霓虹灯闪烁,简嘉从法语班出来后,下意识裹了裹衣领。被周琼说中,法语班的老师临时请假抓不到人,培训机构不报希望地打给简嘉,没想到,她真的可以到这边来顶几节课,双方一拍即合。
走在路上,有人撞了下她的肩膀,没有道歉。简嘉抬头看了眼对方,又辨认一番,她皱眉喊道:
“沈秋秋?”
沈秋秋一个人出现在大街上,她穿着裙子,但光小腿,脚上是尖头小皮鞋,冷漠呆滞地朝前走去。
没有搭理简嘉。
简嘉犹豫了下,几步追上去在前面拦住她:“你爸妈没跟你一起吗?”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绕开她,继续走。
简嘉看到,沈秋秋斜挎着包,奶白色,那种从脖子套进去的背法。她跟了沈秋秋一小段距离,觉得这样不行,又拦下她:
“你手机给我,我打电话给你父母,你妈妈知道你一个人出来了吗?”
财大的论坛,南城的本地论坛,都炸开锅谈论过沈秋秋的事,但又被删帖。
简嘉小心观察她神色,但沈秋秋忽然森冷地剜她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关你屁事?”
简嘉脸一热,被怼的非常不舒服,她顿了顿,说:“我本来也不想当圣母管你的事,但你一个人,这样走在街上很危险,你爸妈……”
她发现沈秋秋移开了目光,直愣愣地看向某个方向。
耳边,车流声、行人说笑声,张开在城市的夜幕里,光怪陆离。
不远处,走来一个人。
手里的女士烟一闪一闪,如粒粒金星。
周涤非穿着小黑裙,腰细到凌厉,她的卷发特别长,被夜风吹舞起来十分动人。
简嘉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么快,会再次和周涤非偶遇,南城真挤。
在她心跳开始密集时,沈秋秋突然冲周涤非跑了过去,一切发生的非常快,两个身影扭到了一起,交叠着,简嘉听到清脆的甩耳光声音。
她哆嗦一下,再去看,沈秋秋把周涤非踹倒在了地上。
沈秋秋力气很大,她结实,出其不意给了周涤非一个耳光后,用鞋尖,狠狠朝对方的小腹和会阴踢去:
“你是勾引我爸的臭女表子是不是!是不是!我认得你!臭女表子我要杀了你!”
地上冷硬,周涤非蜷成一团,她太柔弱,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受着一下又一下。
沈秋秋弯下腰,一把薅起周涤非的长发,提溜起她,朝前拖去,但周涤非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围观的群众,没有一个上前,只在指点。
“看什么看!这个女表子勾引我爸!”沈秋秋眼睛通红,疯了一样冲路人歇斯底里,她眼角流出了眼泪。
简嘉一阵心悸,她看到了周涤非被迫仰起的脸,像一片虚无,上面什么表情都没有,但路人发出惊叹:
“小三这么漂亮啊!”
有人开始拍视频。
“刺啦”一声,沈秋秋把周涤非的裙子撕开了,周涤非软泥一样瘫在她脚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简嘉看的浑身直颤,又惊又怕,她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眸子深处映着沈秋秋不断抬起的尖头皮鞋。
她受不了了。
四周全是看笑话的,年轻的姑娘,来替更年期没有性生活的母亲来打小三,多么喜闻乐见。
简嘉把人群拨开,去拽沈秋秋:“你会踢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