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简嘉总觉得有目光追随着两人, 但回头寻找, 除却异国街头陌生的面孔, 再无他人。
陈清焰拨弄着她的头发,压住她,因为常年健身的关系, 一身的精肉, 他表情玩味:
“你的陈叔叔太出众, 大概是被其他叔叔盯上了。”
原来, 陈医生也知道这个梗。简嘉忽然搂紧他脖子,说:“你是我的。”她漂亮的眼黑又亮, 盯着他, 又重复一遍:“陈清焰, 你是我一个人的。”
毫不退缩,她像大航海时代的征服者。
简嘉一个翻身, 跨坐说:“这次我在上面。”
说完, 脊背像柔韧的玫瑰花枝一样挺直,耳朵都红了, 但她直勾勾看向陈清焰。
陈清焰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眸子变的很深很深, 他扶住她的腰:
“你确定, 程程?”
简嘉憋红了脸, 弯腰拿掉他的领针, 金色的,她歪头仔细看了看忽然狡黠笑道:“是程程对不对?”
真聪明。
帘子被她一把拉上,但灯亮着,她要陈清焰看着她,她就是要他迷恋她。
陈清焰眯了眯眼,欣赏起她,程程像短发的薇诺娜赖德一样美丽,慵懒又甜美,带着些许的挑衅。
学过舞蹈的身体,永远张力十足。
两人同时忘记周遭的一切,切割又焚烧,都有一种惶惶然的放纵。星辰闪烁,宇宙不变。他停下时,简嘉抱紧了陈清焰,头发湿透:
“我不让你走……”
陈清焰摸了摸她的脸,一片潮热,凝视片刻,又把她朝下定住。
“你可以……”简嘉话语破碎,“慢慢戒烟,我怕……”她勾住了他的脖子,两只眼,亮晶晶的望着他又像是挑衅,“我怕陈叔叔你烟吸多了会……”简嘉努力撑起身子在他耳朵那吐出两个字,他听见了。
陈清焰眼睛一暗,恶狠狠的:“你作死。”
时间最终指向凌时四十分。
陈清焰把她抱进浴室,两人潜入浴缸,相对而坐。简嘉懒洋洋地用脚蹬踩着他胸膛,冲他脸上甩泡泡,陈清焰黑发湿了,搭在眉间,间或抬脸,刀刃一样锋锐难言。
脚很不安分。
陈清焰一把攥住了,开始亲吻她的脚趾。
简嘉又被痒笑,她两手撑在浴缸边沿,抿着唇,面色绯红地看着陈清焰慢条斯理动作。
“现在,你觉得快乐吗?程程?”他开口问她。
这个问题,简嘉从来没有刻意去想。事实上,此刻她脑子成一片白芒,空无一物,和陈清焰的相处完全随心所欲顺意而为。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故意刁难他,语气冲淡,像是完全不把这个当回事。两人后来回到床上,简嘉却光脚跳下去,翻他旅行箱。
里面,装着一本《上帝掷骰子吗》,其实这是她的书--香港三联书店买的。
那一回,她去香港找他,她一个人最终在伤心中独自跑去书店看书,随手买下的一本。后来,自己整个生活连续爆炸,她焦头烂额,这本书什么时候被陈清焰暗自留下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次旅行陈清焰又把它带上了。
简嘉抱着书,重新跳上床,软绵绵趴进陈清焰怀里:“你总是偷我东西,说,你到底偷藏我多少东西?”
陈清焰淡薄一瞥,笑笑:“哦,我看你一直不怎么看,我就拿来看了。”
两人便窝在一起读书,她误打误撞,买来的是他尤其感兴趣的东西。她是坐标,是参数,是一组方程式的一个解。他是粒子,是波动,是海森堡的不确定性。
渐渐的,简嘉睡意袭来,在陈清焰给予的绵长又深热的吻里沉沉睡去。一个晚上,两人疯了一般探索彼此,怎么样都不够。
“问我爱不爱你,程程。”陈清焰静静地提要求,在过去,她问的极少,而他避而不答。她再也没有问过,他想让这个问题变得再次重要起来。他知道简嘉爱他,但她却不愿意相信他爱她。
简嘉惺忪着眼睛,她摸了摸他的嘴唇,软的,凉的:“你不爱我,我知道,你爱周涤非。”
陈清焰脸色变的难看,他冷漠极了,好像空间和时间的连续性怎么都断不了。不对,这不符合科学理性的量子论。
“你有重新喜欢我吗?”他倾下身子,丢开书,注视着她的眼睛。简嘉困的半死,随便哄了哄此刻非常执着的男人,“有有有,你让我睡觉……”
真是荒唐,这是简嘉入睡前最后一个迷糊的想法。
第二天,陈清焰去提租车打算自驾游。他有高中同学定居于伦敦,两人早作联系,对方未婚,在帝国理工学院任教,但在伦敦附近小镇有一栋房子,住着他移民过来的双亲。
四周是一片空旷的农场。
车子缓缓驶进小镇,金色砂岩和褐色石头砌成的房屋别具一格,道路干净、整洁。两旁依旧有人家摆满了鲜花。
空气中,是泥土的芬芳和雨后的清新,但还是冷。
停好车,陈清焰拎着包走向简嘉,拉住她的手。
“你都不拍我。”简嘉生气地甩开他的手,“陈叔叔,你连杜小冉都不如,她总是随时把我拍的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