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群倒是明白这之间?的缘故,檀家也是建京中的世家,但檀无栾与家里的关系一?向不太亲近,旁人觉得多半是因为北陵侯自小随着鱼叟习武,才?与其父母不睦,虽有血脉之亲,但北陵侯府与檀氏一?族间?却向来泾渭分明,此事一?向被建京中的人家当?做反面教?材来教?诲家中的小辈。
礼部的官吏们还待些什?么,便感到江湖人那边似乎有目光往自己这里看来,心?中顿时微微一?凛,想到有传言称,这些莽夫的耳目极其灵敏,擅长远距离获取所需信息,顿时闭上?嘴,不敢多言。
宴席之上?,青衣少女忽的低头?咳了两声。
对面的扶琅璟翎注意到这一?幕,觉得自己获得的信息至少有一?点正?确,就?是掖州王此人常年为咳疾所扰。
他本不太信,因为越是内力高深之人,便越不容易生病,除非是修炼上?出了什?么岔子,但若是寒山派当?真如传言里的那样底蕴深厚的话,掖州王的长辈也早该出手,替自家掌门将身上?的毛病解决才?是。
扶琅璟翎不曾与孟瑾棠交过?手,不晓得她武功深浅,加上?对大夏武林天然存在着一?种不信任感,当?下愈发怀疑起来,所谓的隐世门派只是一?个花架子,只是出来吓唬他们这些不明真相的外地群众。
敞风的宫殿在保暖程度上?要差上?不少,加上?现在又已经到了五月份,殿中不曾准备熏笼,陈深便给?师姐送上?了一?袭氅衣,又倒了碗药茶过?去。
这件氅衣是鸟羽所制,轻薄绵密,但防寒水平一?般,按寒山派的标准看,只能给?掌门当?春装使用,真要换成寒冬腊月十分,也顶多挡一?挡落雪,孟瑾棠本来想穿得从众一?些,但她此次并非独自出门,就?算自己愿意吹风,一?块来的其
他同门也不能同意。
孟瑾棠不怎么饮酒,面前案几上?的茶也因为泡得太浓,还没沾唇就?被陈深换了下去,扶琅璟翎远远看着,只觉那位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做起这些事来十分娴熟,似乎已经重复过?千百次,而在那位青衣少女咳嗽之时,边上?夷人装束的少女,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扶琅璟翎愈发确认自己想法无误。
除了眼前所见的场景之外,他还记得,前些日子曾得到消息,是江湖人公认的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乃是七星观陆清都,但他得到的情报里,对陆清都的着墨却并不太多,两厢对比之下,顿时觉得大夏这边的探子工作能力确实有些不足之处。
扶琅璟翎并不知道,这在大夏武林,属于“谁不在谁就?负责背锅”的江湖文化特色。
宴会已经开展了将近一?个时辰,舞伎换了好几茬,趁着中场休息的时刻,都婆国那边有人站起,是他们此次前来,特地带了杂耍艺人随行?,外域之人承蒙款待,无以为报,便让人上?台献艺奏乐,也让在座之人顺便领略一?些都婆国的文化风情。
话音方落,虽然大夏武林这边仍旧一?副闲适之态,但不少人都已经暗暗戒备起来,他们凝神以观,瞧见一?个身高两米有余的壮汉从席边起身——此人盘膝而坐时本已十分魁梧,如今站直了身体,更是高大如铁塔一?般。
杂耍艺人一?步一?步走上?大殿中间?的高台,每踏出一?步,都让人感觉地面微微颤抖。
少文官尽皆骇然,他们从未离开过?建京,对江湖高手的认识多是以镇国公或者北陵侯为原型,此二人虽然武功高深,但单以形容论,也不失温文清雅,不像这位来自都婆国的杂耍艺人,居然如此凶恶粗莽。
朝廷这边只是被来人外貌所惊,但武林人士,则在用心?观察对方的呼吸步法。
片刻后,有人低声冷笑?道:“如此内力,我才?不信这是什?么‘杂耍艺人’,看他的样子,哪里像是会奏乐了?”
内功有成之人,大多步态轻盈,但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变得步履沉重起来,在座年轻人大多出自江湖名门,自然能有所察觉。
那号称杂耍艺人的壮汉上?台之后没片刻功夫,都婆国那边便有一?位美?貌少女快步走了过?来,给?壮汉递上?了一?坛酒。
这坛酒瞧上?去至少有二十斤重,但那少女单手便能提起,更难得的是举重若轻,仿佛提的不是沉重的酒水,而是一?朵鲜花,一?枝嫩柳。
壮汉一?只手拍开酒坛上?的泥封,一?只手将酒坛托起,凑到嘴边,张口饮下,旁人见那只酒坛被越托越高,等放下时,里面已经滴酒不剩,竟是被直接喝净——不提酒量,便是这等喝酒时不换气的本事,内息稍弱点的人,怕也不易做到。
壮汉将酒坛随手掷下,大笑?两声,仰头?发出一?阵长啸。
他啸声犹若闷雷,绵绵不绝,忽高忽低,旁人初听时尚不觉得如何,但片刻之后,便觉得心?脏砰砰直跳,仿佛直要从腔子里蹦出来,太阳穴也一?突突地直蹦。
礼部的官吏们看着身边的同僚,发现他们面色涨红,头?上?有青筋浮起,虽然暂时不方便照镜子,但也猜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也必定?好不到哪去。
扶琅璟翎笑?道:“这是《鸣象曲》,是都婆国的乡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