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笑生回归原位后,场内一时寂静无声。
如果说都婆国的杂耍艺人的实力远超在场江湖人的意料,那寒山派马夫的实力,反倒给他们一种果不其然的感觉。
不愧是隐世宗门,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只要放在那位掖州王身上,都格外容易被人接受。
另一边,扶琅璟翎真暗暗皱眉,他发?觉,那位马夫在对着孟瑾棠时,固然是一副谦恭之色,但对旁人,又似都不瞧在眼里。
如此看来,那位不知名的马夫,十有八/九真?是这位寒山掌门的下属。
而且跟他们刻意将高手伪装成?杂耍艺人的行为不同,寒山派那边,应该不会猜到都婆国会以什么形式发?难,所以方才那位高手,平日里应该就是门派中的马夫。
扶琅璟翎整理了下目前所获得的讯息,稍稍调整了下对孟瑾棠的定位,将对方从“名声很大但缺乏门派底蕴个人实力很可能匹配不上江湖地位”的判断,更改为“名声很大门派底蕴待定个人实力未知但有忠仆护卫在侧”。
年龄所限,加上“寒山派的掌门之位是通过姓氏血脉传承”的信息干扰,扶琅璟翎依旧不觉得那位青衣少女自身的本事会如何高明,但也?稍微理解了一点大夏武林对她的重视到底来自于何方。
除此之外,扶琅璟翎还发?现孟瑾棠此人存在一个评价上的难点,如果说其他人尚且可以通过看?当前状态,来判断出对方是否受到了《鸣象曲》的影响,但寒山掌门却决计不行。
对方不但出场时自带生病状态,还有帷帽这一隔绝外人观察的物理防护。
今日的主题到底只是宴饮,扶琅璟翎其实没打算立刻分出高下,只想在宴会上顺带摸一下对手的底细,这也?是都婆国之会的一贯传统——虽然正式的切磋还没开始,但他们可以提前拉开彼此试探的帷幕。
就在扶琅璟翎思忖之时,大夏那边,一位面带微笑的少?年人施施然站起身,向着方才的壮汉温声问道:“兄台感觉如何?”
壮汉不知这少?年为何询问,正不晓得如何回复是好时,边上已有来使代为作答,表示他们都婆国的杂耍艺人身体强壮,方才仅仅是展示了一下个人才艺,没什么妨碍。
那说话的少?年有一张十分陌生的脸,今日之前,谁也?不曾见到过,让人一看?便对维摩城少主的易/容面具储备数量心生钦佩。
温飞琼注视着壮汉,半晌后,终于笑了一声,道:“既然远来是客,那便就此作罢,只是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提‘奏乐’之事。”
他声调柔和,殿内殿外送数百人,却无一人怀疑这温飞琼话中的决心。
都婆国人有些讶异,没料到这少?年居然在两国之会上,表现得如此嚣张。
江湖人这边也挺讶异,但讶异的是温飞琼居然愿意稍作退让,简直不像维摩城弟子该有的大局观。
——众人皆知,维摩城精研乐理之道,城内子弟人人如此,无情剑更是其中的翘楚,当日孟瑾棠在洗尘山庄内遇见的“画堂影上”张夫人,根骨悟性分明不俗,但因为在乐理上缺乏悟性,居然不被允许进入城中修习。
换了旁人,未必会因为“奏乐”之事杀人,但维摩城之人做出此事,倒没什么奇怪。
此时此刻,两边气氛愈发?紧绷,礼部官员本该说点什么缓和氛围,但受到《鸣象曲》影响,心脏尚且跳得难受,一时半会难以打起精神。
太子与二皇子身边虽然都有高手护卫,未受损伤,但若是说那少年行事无礼,似有打压己方气势之嫌,加上彼此顾忌,却也不欲出言调停。
温飞琼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也?不用对方给出反馈,说完后,便重新坐下,神色见无限悠然。
扶琅璟翎看着温飞琼,觉得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只得给身边人递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将此事岔开。
一位穿着都婆国官吏服饰的人起身,打了个哈哈,说是久仰各位大名,预备向大夏的英雄好汉们敬一杯酒,不过仅仅是敬酒,未免有些无趣,不如趁此机会,比一比哪一边更加海量。
对江湖人士而言,在酒宴上比拼酒量乃是常事,若是出言拒绝,倒是显得瞻头顾尾,不够干脆。
有人边起身问道:“也?不知要如何比法?难不成?一个个喝过去么?”
都婆国之人笑道:“自然不是,若是一个个喝过去,且不说时间拖得太长,在座诸位里,也?难免有些好朋友体质荏弱,不易饮酒。”
他虽未明言,但人人都能听出来,这是在暗指寒山掌门。
大夏这边,也?有人叫道:“贵国扶琅王子身份贵重,兼之年纪尚小,身子骨想来也弱一些,自然也不会与咱们斗酒了?”
扶琅璟翎听了,一言不发?,只提起桌上酒壶倒了两碗酒,一碗放在自己身前,接着手腕一抖,将另一碗向孟瑾棠隔空掷去。
瓷碗飞在空中,平平如线,去势由缓到疾,速度迅捷异常,最为难得的是,在飞去的过程中,碗中的酒水竟没有半滴溅落于外。
对于大部分习武之人来说,将内力附着在刀剑等硬物上,比附着在长鞭柔索等软物上要容易,而将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