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娇问:“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魏浟自袖子里抽出一把袖珍匕首,横在慕含娇面前,“给你。”
慕含娇看了看这匕首,比白天那把形状更为小巧,花纹精致,颜色低调,没有镶嵌宝石,却也不失其大方自然,上头刻着玲珑两个纂体字。
慕含娇其实被白天魏浟的说法吓到,警惕问:“这把,又沾过多少血?”
“只是割破过几条喉咙而已……没见过血的刀也不是什么好刀。”
“……”之前不是还说,沾血的煞气太重,现在又要见过血的刀才是好刀了?
说着,将匕首放置在几案上,慕含娇看了两眼,没敢伸手去拿,只道:“含娇……无功不受禄,不敢无故受殿下赏赐。”
魏浟沉默片刻,道:“我这里多的是,尽可随便拿一把去用,不必去买了,就当见面礼。”
“……”来了一两个月才送见面礼,会不会有点晚。
不过慕含娇本来也打算自己买一把武器防身,所以只得收了,拿起来,塞进袖子里。
“那含娇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殿下赏赐。”
魏浟点点头。
书房里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两人隔着几案,一左一右坐在软榻上,一瞬间画面定格,好似空气都凝固了,对方呼吸的声音都听得见。
慕含娇有点喘不过气,扶着几案站起来,再次欠身道别:“那含娇先行回府了,告辞。”
“嗯。”
慕含娇捂着小腹,一步一顿走出书房,来到门口,阿桃扶着她,两人直往外头走去。
片刻后,魏浟也跟着出了书房,站在门口屋檐下,目若寒潭,幽幽看着丫环搀扶着慕含娇,两个小小的身影渐渐离去,消失在了尽头。
身边苍术不知从哪走了出来,幽幽道:“殿下何不送回去。”
魏浟瞥了他一眼,凛冽的目光扫在苍术身上,苍术觉得被刀子割了一般,背脊生凉,连忙道:“小的多嘴……”
想了想,魏浟询问:“你说她有隐疾?”
苍术道:“猜测而已,需要让经验丰富之人摸一下才能确定……若是猜得不错,恐怕有些难治。”
魏浟沉默了片刻,没有再继续说这个,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拧,吩咐亲随陈越:“把高殊找来。”
表哥不要?
听上去就觉得高殊肯定做了什么禽兽的事。
*
去过昭王府的事情很容易就瞒下来了,慕含娇回去之后,在床上躺了足足两天。
母亲知道她头回月事这么不顺,专门请了大夫给她开了药方调理,还亲自来照顾她。
高云轻自己病还没好,听说慕含娇卧病在床,也亲自过来探望。
高云轻面色苍白,肌肤透明轻薄得能看见下头青色血管,正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慕含娇。
阿桃扶着慕含娇坐起身,在她背后垫了软枕,慕含娇舒服的靠着,才问:“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高云轻担忧道:“我一直都这样,习惯了,倒是姐姐你,之前还好好的,这是突然怎么了?”
大家都是姑娘,慕含娇也就没多顾忌,不好意思的回答:“只是头一回来月事,吓到了。”
高云轻嗤笑:“姐姐现在才头回来?我……都来一两年了呃。”
“好像是有点晚,不过没什么大碍,就是疼得要死。”
“我倒是不怎么疼。”
“羡慕……”
高云轻软糯糯的声音道:“我还等姐姐好起来,再与我说出海的事呢。”
“好,等我好了就跟你说。”
两人说了说闺中密话,高云轻又想起来正事:“对了,下个月三哥十八生辰,他请大家到风涧楼庆生,让我跟姐姐你说一声,请你也一起去……”
慕含娇点头:“我自然会去。”
高云轻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而且,他说想要姐姐你画的那副灯笼怪的画作,做他的生辰贺礼。”
高殊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竟然狮子大开口,要她辛辛苦苦画了大半个月的画?
慕含娇果断拒绝:“不给,那幅画是专门画给我娘的。”
高云轻还开始撒娇了:“据我了解,三哥从来也不轻易问人家要东西,这次是他生辰,都厚着脸皮开口了,姐姐你若是不给,怕是说不过去吧……姐姐不如就给了他,之后再重新画一幅吧。”
慕含娇那幅画,昨日已经让阿桃拿出去装裱去了,三分画七分裱,装裱估计都要小半个月。
慕含娇还在犹豫,又听高云轻道:“姐姐若是不送那幅画,还得费心思想送什么,多麻烦……”
慕含娇轻笑:“二表哥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帮他要东西,嗯?”
高云轻吐了吐小舌头:“没有,姐姐你想多了。”
其实,高殊就是答应生辰那天,高云轻也可以去赴宴……高云轻自从前些日晕了,一直身子没好起来,姨娘绝对不会让她出门,只能指望高殊想办法了。
可惜,慕含娇一口咬定画要给娘亲,就是不肯给高殊。
*
两日后,镇国公府另一头,三公子高殊书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