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娇也争论辩解,可是跟她们这些人说不清楚,别无他法,只能与母亲作别之后,就这么被关进了大理寺的监牢里。
估计念在她怎么也是镇国公的侄女,皇后的亲外甥女,案情不明,有特殊交代,所以给她分配了一间大理寺最好的牢房……
整个牢房阴暗潮湿,一股发霉臭味,比家里闺房简直天差地别,慕含娇真的是头一回坐牢,前世也没有过这样的牢狱之灾。
她该不会重活一次混得比上回还惨吧?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只能说,无知民众太多,他们不懂的事情就用妖魔之说来解释。
晚上,高殊第一个连夜来探监。
高殊也是焦急如焚,又略带自责,在牢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叹息道:“表妹,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非得要你那副画,也不至于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慕含娇点头同意:“嗯,都是被你害的!”
高殊一愣,差点被气笑了:“你放心,我绝对会查清楚真相,把你从这破地方捞出去!你现在稍微委屈一下,外头流言蜚语也不知道谁传的,现在大家都说你是妖女,闹得人尽皆知,暂时交你到大理寺也实属迫不得已……”
慕含娇看着他问:“三表哥,你信我不是妖女?”
高殊失笑:“哪有妖女放火烧自己的,你当时也在火里不是么?”
慕含娇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就是啊,如果不是魏浟把她救出来了她自己也要被烧。
高殊才又询问:“他们都说,你是用妖术让画发光的,现在可以告诉表哥,你到底如何让它发光的了吧?”
慕含娇坐在石床上,用手捧着脸,叹息道:“与夜明珠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夜光粉而已。”
“原来如此。”
慕含娇问:“云轻怎么样了?”
高殊让她放心,已经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
后来高殊再三保证,一定会救她出去,并且买通了狱卒务必照顾她,这才离开。
当天晚上,慕含娇真的是在牢房里冰凉的石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有合眼。
她没想通,怎么她就莫名其妙成了妖女,被抓进监牢里来了?琢磨着,莫不是有人故意纵火,烧了那酒楼然后嫁祸到她头上来?
如果是真的有人会这么害她,慕含娇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人,就是高云旖。
可是,她和高云旖无冤无仇,高云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来还以为,她和高云旖之间没有魏浟这个矛盾,应该不会再像前世那样了,没想到竟然变本加厉?
*
慕含娇入狱的第二天,大理寺就提审了她,问的无非就是火灾、妖女、妖术、发光的画、灯笼怪,诸如此类,慕含娇照实回答。
她努力辩解自己不会妖术,并且好好解释了画为什么会发光,以及灯笼怪就是水母,跟火一点关系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放火,纵火的肯定另有其人,她就是被诬陷的。
还好,高家暗下做了嘱托,大理寺没有太为难慕含娇,照例提审之后,就给她送回了牢房,罪名没落实下来,也没人敢对她用刑什么的。
中午,来给慕含娇送吃的人竟是高颢。
慕含娇很是不待见,没好气的询问:“你来做什么?”
高颢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模样,把他送来的食盒里头的饭菜一个个拿出来,一面道:“大理寺的监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你那婢女在外头进不来,只能我帮她把东西带进来了……表妹也饿了吧,先吃饱再说。”
慕含娇现在这么惨,昨日到今日确实也还没吃过东西,监牢里的馊饭真不是人吃的,闻着都想吐。
也只好凑上去,挑起筷子,吃着母亲准备的饭菜,当时都委屈得快哭了。
“外头现在如何?”
高颢勾了勾唇,温润道:“虽然三弟拼了命想帮你洗清罪名,可是那阁楼都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根本留不下什么证据……询问在场的人,许多都因为恐慌妖术,又火灾受惊,不愿意配合,一口咬死了就是你那幅发光的画引起火灾的。”
说着,高颢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询问,“那日,我和昭王都能证明绝不是你放的火,所以,你觉得会是谁放的火,嫁祸给你?你才来洛京两个月,可曾与谁有过节么?”
慕含娇苦笑,说出来可能你不信,就是你那个宝贝妹妹,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
等等,慕含娇灵光一闪,倒是突然想起来,或许真的另有其人,因为高云旖最擅长的事情,向来都是唆使自己的狗腿子为非作歹,自己总是一副两袖清风,事不关己的样子,从来也不亲自动手。
所以这次纵火,很可能也是高云旖唆使别人干的!
慕含娇当时就拍手道:“是周琼!二表哥,是周太傅家的周琼!”
这个周琼,连续两回见面都给她找不痛快,前天因为那幅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出糗,她最有纵火的动机!
高颢当时也在远处看了一些,点头道:“确实极有可能,她那日将你的画批得一无是处,结果自己却低声下气的道歉,心里有气,完全合理……”
慕含娇皱眉:“不过,光凭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