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喻。
褐衣男人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脚,果然,是疏漏了。
改装打扮时,只记得换衣服,谁会想到换鞋子。
既然被看破了,他索性不装了,释放一波杀气,“你很聪明,但聪明人通常活不长。”
他的杀气太浓烈了,让四周的人不寒而栗。
沐晚晴心神颤了颤,但反而激起了她的胜负欲,浑身的血液沸腾。
这该死的,不分场合的胜负欲!
她面上丝毫不露怯意,完美控制表情,“你这一身杀气显然是手上沾过血,杀过人的。”
她话风一转,“不过,你们真想屠尽这三百多犯人和三十名官差吗?纵然尊贵如龙子凤孙,也未必能承受案发后的后果。”
她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唇,“毕竟,这年头谁没有几个对家呢,身为皇子,依仗的只是圣宠,但圣宠嘛,随时会消失。”
褐衣男人深深的看着她,这姑娘让他莫名的想起威严强势的首辅大人。
明明,这两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但就是……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没人会知道。”
只要做的干净脆落些,没有目击证人,一切都不是问题。
沐晚晴的眼睛微眯,嘴角扬了起来,“不可能,因为我们这一路很招摇,一路做生意赚钱,不知有多少人关注我们的行踪,前面还有人等着我们交货,你杀人灭口的想法行不通。”
褐衣男子:……
md,流犯做生意?你怎么不上天呢?
“你是谁?”他只想知道她手里有什么底牌。
“沐家二房沐晚晴。”她说的坦坦荡荡,事已至此怕也没用,稍微软弱些,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褐衣男人看不出她的深浅,不敢贸然行事。
“你就不怕吗?”
“怕死了,手都在抖。”沐晚晴当众给大家表演了一段狂抖双手,看的众人一脸的懵。
半响后,她才慢吞吞的说道,“给你们五百两辛苦费,就此罢手,如何?”
褐衣男人定定的看着她,心中反复权衡利弊,“一千两再加一个沐锦遥,饶你们不死。”
沐晚晴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果然,是有计划的行动。
她就说嘛,树大招风,沐锦遥过去的名声越响亮,就越危险。
昔日凛然不可犯,不知有多少男人垂涎,如今可随意亵/玩,极大的满足了男人变态的征服欲。
沐锦遥面如死灰,深深后悔当初的心高气傲,她为什么非要博一个才名?为什么非要争一口闲气?
她挡了别人的路,抢了别人的风头,赢得了诺大的名声,自然引来了无数觊觎。
褐衣男人走过来,态度变的客气了几分,“沐大小姐,你跟着我走,此去锦衣玉食,吃香的喝辣的,那位不会亏待你半分。”
沐锦遥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从头到脚冷的直哆嗦。
“沐氏女绝不当外室。”
那男人但凡有几分真心,会想办法替她脱罪,再光明正大的求娶。
而不是像现在,装成土匪来抢人,全然不顾她的名节和未来。
褐衣男人面有不豫之色,“当千娇百宠的外室,有男人宠着,总比当一个颠沛流离的流放罪人强上百倍。”
沐锦遥有自己的骄傲,就算沦落至此,也不会给人当外室。
外室还不如小妾,没名没份,生的孩子也得不到承认,更不要说记入族谱。
说白了,就是一个随时丢弃的玩物。
“我宁愿死。”
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褐衣男人的手下不耐烦的说道,“头,少跟他们废话,快将人带走,谁敢拦就地杀了。”
沐家人闻声色变,沐三爷更是大声劝道,“大侄女,要不,你跟着他们去吧,外室怕什么,只要得宠就能进家门,进了家门就有机会转正嘛。”
成了贵人就能拉拔一下娘家,帮他们脱罪。
沐锦遥气红了眼睛,“三叔,你的手断了,骨头也被打断了吗?你姓沐,是沐家人。”
沐三爷也很生气,“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为了你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当众吵起来了。
褐衣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如果是沐家人主动献出女儿,他们就没有什么麻烦了。
忽然,他身后一寒,被冰冷的硬/物抵住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别乱动,我双手特别不稳,很容易刺破你的大动脉,知道什么是大动脉吗?一个人最要命的位置,一破必死。”
褐衣男人不敢置信的扭头,只见沐晚晴手持菜刀对准他的要害。
他又气又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敢威胁他?
“沐晚晴,你好大的胆子,你死定了……啊。”
一声惨叫,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流血的右臂,手中长剑不由自主的落地。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弱女子居然真敢用刀。
更惊骇的是,沐晚晴砍了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还冲他甜甜一笑,“对不住啊,我这个人胆小,一受惊就控制不住双手。”
一股寒气直冲脑门,褐衣男人哆嗦了一下,这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