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敲门声响起。
室内的人都惊醒过来,沐晚晴翻身而起,“是谁?”
“是我。”是沐锦遥的声音。
沐二夫人很困,睡意朦胧,“她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什么门?”
沐晚晴轻轻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娘,于四小姐,你们睡吧,我出去看看。”
她披衣而起,拢了拢衣服打开房门,门外,沐锦遥拎着一个大红灯笼,一袭白裙衬的她格外清丽脱俗。
沐晚晴抿了抿嘴,“说吧。”
沐锦遥神色古怪,定定的看着沐晚晴,“你真的不肯放过我们大房吗?”
沐晚晴打量她几眼,梳洗过了,还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梳了仙气飘飘的飞天髻。
“你这话说反了,是你们大房不肯放过我,你们不停的作妖,不停的折腾,要的是恢复以往的地位,让所有族人匍匐在你们脚下……”
一直以来,沐家嫡长房都仗着身份耀武扬威,自视过高。
就算一朝落败了,还想吸族人的血供他们一家子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反正,沐晚晴是不干。
沐锦遥矢口否认,“不是的,他们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时间长了就会……”
不等她说完,沐晚晴就打断道,“你觉得我傻吗?这种假话糊弄不了我,沐锦遥,我自问帮了你不少,但关键时刻你还是站在我的对立面,我能理解,毕竟一个没感情的堂妹,跟相亲相爱的家人是没法比的,帮亲不帮理嘛。”
上次推举族长之位,大房三房的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沐锦遥也不例外。
不对,沐榕雪公开叛逃过来。
“但,你失了道义,失了人心。”
帮亲不帮理,沐锦遥无条件的庇护自己的家人,这就是两人的最大分歧。
说句实话,沐晚晴也是这种人,关键时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帮了再说,但有一点不一样,她有原则。
事后该打的打,该罚的罚,不会姑息。
沐锦遥自问没做错,父母家人给了她十几年的宠爱和尊荣,让她幸福无忧,而她的回报就是让父母平平安安,安享晚年。
只是,心中充满了说不上来的怅然。“我以为我们能和平共处。”
她以为能自立起来,靠自己强大,但最终还是走上了上辈子的老路,以色侍人。
但这一次,她一开始就遇上了晋王世子,而不是辗转在各个男人怀里。
她相信,有前世的经验和教训,会避开深坑,一路逆袭的。
她既然已经做出选择,还矫情什么?沐晚晴表示不能理解,如果是她做出决定,是不会特意跑一趟说些没用的废话。
“大房和二房天生就是对立的,除非我们二房愿意回到过去,让大房踩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吃我们的血喝我们的肉,拿我们当垫脚石,否则无解。“
“但,凭什么呢?就凭你们是嫡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沐锦遥从小接受的嫡系是天,庶出是地的教育,嫡庶分明,对二房从未关心过。
她跟一母同胞的哥哥们感情深厚,但对庶出的弟妹就比较冷淡,一则是沐大夫人有意隔开他们,二则,她是不怎么将庶出放在心上。
所以,她不觉得过去有什么不对,现在被庶出压了一头,心里也会不舒服。
“对这样的结果我非常失望,但,我记得你曾经向我伸出援手,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留你一条命,保你平安。”
她以为这是极大的恩典,很念情意了。
沐晚晴不禁气乐了,就这么笃定她会倒霉吗?“好大的口气,谁给你的底气?那位晋……公子?”
她心里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沐锦遥微微摇头叹息,“三妹妹,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尖锐,没有容人之量,但我劝你一句,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明天的事?多留几条后路,别将事情做绝了。”
她的话里透着一股提前预知的俯视,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查觉出来。
沐晚晴的眼睛微眯,故意试探道,“你知道啊。”
沐锦遥脸色变了几变,“你……你什么意思?”
难道她重生的事被沐晚晴发觉了???
沐晚晴全看在眼里,却仿若不知,“你不是知道晋公子的身份吗?他一定是个大人物,能庇护你,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沐锦遥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沐晚晴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要不是她亲身经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谁会信?
她刚重生那会,迷糊了好久,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犯了癔病。
“没有,你记住,不要乱猜,也不要挑事,他不是你能得罪的人。”
沐晚晴奇怪极了,“我都为你得罪五皇子,难道他比五皇子还要厉害?那只能是皇上了,但年纪对不上啊。”
看似每一句话都是无心,但都留下了勾子。
沐锦遥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敢直视沐晚晴的眼睛,“不,不是,反正得罪了他没有好下场,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她扭头就跑。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