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之后天气有些变幻莫测, 前一日还是暖洋洋的春风,后一天就能冷雨飘落, 来回的冷热天气让不少人都得了病, 一度老赵头都舍不得儿子冒雨去读书。
幸亏不知道是不是灵泉带来的作用,自从每天一口灵泉之后,赵九福就没有生过病, 即使一个私塾里头大半的孩子都开始生病了, 他也还是□□着。
从这一点看来, 白玉童那五万积分的价格倒不是虚的, 至少慢慢改善了他的身体,别的不说, 光是不生病这一点就不知道省下了多少钱。
老陈氏生赵九福的时候年纪大了,赵九福生下来就有几分先天不足,当年不说病秧子, 也是经常生一点小病, 这也是为什么老赵头和老陈氏使劲把他送去读书,这身板种地肯定是不能成的, 别到时候粮食没出来, 人先不行了。
不只是孩子们, 大人似乎也受到了阴晴不定的坏天气影响, 过年前后胡秀才就生了一场大病, 陆陆续续养了一个月才算是好了一些。
只是大病伤身,胡秀才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会儿教导学生难免有些吃力, 他已经放出话去今年不再收新的学生,教完现在的这些怕就要回家养老了。
这会儿胡秀才在两个班级巡视了一圈,因为没有心生,最初级的启蒙班就暂时作废了,剩下的两个班中,一个还需要继续学习,另一个却是等待下场一试。
走完一遍之后,胡秀才就在自己的专属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才把喉咙的那股子痒压了下去,心中忍不住感叹自己到底是老了。
岁月不饶人,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胡秀才才五十出头并不算老,但在古代五十知天命,更别提胡秀才早年科举吃过一些苦头,身体一直不算好了。
在察觉自己身体大不如前的时候,胡秀才心中也有些发慌,他倒是不怕死,只是一辈子自己没能取得一个好成绩,也没能看见一个出色的学生,实在是一种遗憾。
想到这里,胡秀才的视线忍不住放到了赵九福身上,三年的时间足够当年的小不点长大,如今的赵九福虽然只有八岁,脸颊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却已经是个半大的少年郎了。
赵九福正认认真真的在看书,他早已经把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如今看的是胡秀才珍藏的那些书,胡秀才一度觉得自己藏着的书怕也不够他再看多少时日。
胡秀才心中有个想法,但看着赵九福白嫩嫩的小脸又有些犹豫,临到放学的时候,胡秀才忽然又开始咳嗽起来,这一次喝茶也压不住嗓子痒,越咳嗽越厉害。
赵九福连忙走到他背后帮他顺气,等胡秀才平静了一些才说道:“先生,今天天气冷,您别坐在门口对着吹,对身体不大好。”
胡秀才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来,瞧着周围几个孩子关心的眼神,摇头说道:“左右是老毛病了,没事儿,你们快些回去。”
“阿福,你留一下,我有话同你说。”胡秀才单独把赵九福留了下来。
胡志勇有些担心的看了眼亲爷爷,最后私塾里头只剩下了他们三人,胡志勇才说道:“爷爷,不如咱们先回去把药喝了再说其他事情。”
胡秀才却摇了摇头:“早一点晚一点喝药有什么区别,阿福,老夫想问问你要不要参加今年的县试,若是想参加的话这名字得先报上去了。”
赵九福微微一愣,心中却有几分拿不准的意思在,毕竟读书至今才三年,这时间比起旁人来实在是算短的了,系统这个外挂有等于无,一下子说到正经考试,赵九福的心里头还有几分不确定在,他可是刚刚把四书五经读完而已。
虽说县试不过是科举入门的考试,各场考试内容不外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诗,赋,策,论,性理论,圣谕广训等,这些他都是学过的,不说精通但也能说出一二来。
但赵九福心中就是没底,这年头的考试与上辈子不同,不是那种选择题问答题丁是丁卯是卯的,有时候考官的喜好就会注定他们的命运。
眼看赵九福一时半会儿下不得决心,胡秀才又说道:“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个尚早一些,但是九福,老夫的日子怕是不多了,趁着我还是禀生,私塾里头的学生去县试也不需要多缴一笔认保费,老夫就想着,你若是考不中去下场试一试也是好的。”
赵九福这才反应过来这话里头的意思,怪不得去年还说他年纪太小应该压一压的先生,过了年就提出让他下场的要求来。
禀生并不是终生制的,这里头还有一个岁考的讲究,胡秀才虽然一直没能考中举人,但才学十分扎实,每一年都能拿到禀生的名额,私塾里头的学生若是愿意下场,他作为保人的话是分文不取的,这也是在胡秀才这边读书的一个福利了。
但是今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胡秀才总觉得自己怕是没有几年好时候了,等他精力不济之后,想要再一次考中禀生的可能性就越发低了。
若他不再是禀生,虽然也能靠着人脉关系为学生们找到作保的人,但银钱肯定是不能免了的,就算是他自己,偶尔给其他人作保的时候也得收钱的。
一般而言,戴河镇这边作保的保费是二两银子,不算太多,但对于赵家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