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她并非是常规的女子,日后要接手昌盛布庄的,出门的机会自然也多,在布庄的时候时不时就有人感激地跟她打招呼,一开始还会觉得窘迫,慢慢地就习惯了,还能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因着她,布庄接下来的生意又好了很多。
原本昌盛布庄就是樊城最大的布庄,生意往来压着于记和吴家打,如今更是一骑绝尘,另外两家远远追不上。
吴家还好,但于记是真的心有不甘。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只能看着昌盛布庄生意越来越红火,摊子越来越大,而自家的生意则越来越少。
锦云生辰一个月后,京城那边来了人。
这一次和之前金平郡主派人来买烟云缎的情况可不一样。
这一次过来的人并非出自长公主府,而是圣上的人。
就连县令都被惊动了。
京城来的人是来宣旨的,赏赐了昌盛布庄一块牌匾,布庄的名字没变,新的牌匾是上好的木头所制,右下角还盖着一个圣上的私人印鉴。
听着圣旨的内容,总之总结起来就是昌盛布庄的少东家研究出了一款织布机,可以降低天下布料的价格,让更多的人穿上衣服,实乃大功一件,圣上深感其用心,故赏赐一块牌匾,且皇商的名额给了闻人家一份,日后所有的烟云缎都会进贡到宫中去。
因为闻人奚是最重要的当事人,因而虽然是女子,但闻人老板依旧带着她一起接旨了,呼吸急促地看着传旨太监身后的牌匾。
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居然还有今天。
对一个开着布庄的商户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荣耀了,没想到自家居然能在圣上那里挂名,还被赏赐了一个盖了印鉴的牌匾!
闻人老板太过激动,加上第一次面对宫中出来的人,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还是闻人奚记得要招待传旨的太监,又塞了个轻飘飘的荷包,这才将人送走了。
那太监原本想着这一趟应该没什么油水,结果闻人奚递过来的荷包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了。
他们这类人,手灵活得很,这荷包轻飘飘的,里面一看就知道不是银子,而是银票,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想来不会太少。
“少东家大贤。”
县令作为世家子,面对此自然不慌不忙,不过他也高兴,这是在他治下的,自然算他一份功劳政绩。
而且……他外放这么多年,见多了各种,知道如今外面还有不少人穿衣都难,如果布的成本能够降低,价格也跟着降低,确实能够让更多的人冬季不至于冻死。
他还见过一家子冬季就一件袄子的,谁要出门就穿着,其他时候一家子就在床上度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人客气,可要进来喝一杯?”
“不必了,本官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
他就是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事情解决了,那自然就回去了。
等到传旨的太监走后,昌盛布庄立刻换上了新牌匾,暗红色的牌匾上金光闪闪的昌盛布庄几个字特别显眼,而那在角落的印鉴就更加显然了。
几乎传旨太监前脚离开,后脚整个樊城就传遍了。
——闻人家成了皇商,且在圣上那里挂了名,还赏赐了牌匾!
于记的于老板闻言,瞬间身体一晃坐了下来,“不可能啊……那个女人哪里来的本事?这绝对不可能……”
如果这是真的,日后他们于记还怎么翻身?
昌盛布庄成了皇商,且只要提供烟云缎,日后生意自然会更好,于老板都已经可以想到,到时候自家在昌盛布庄的挤压下,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昌盛布庄闻人家在樊城可是名人,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樊城周边也都知道了这件事。
罗家自然不例外。
因为这件事,整个罗家的气压都有些低,一家子心情不好。
之前那些布制小玩意出来,罗小弟媳妇还想要借着自己是锦安和锦云二婶的身份去昌盛布庄要碎布,想要免费拿一些,然后就被轰出来了。
尽管现在罗家和闻人家已经彻底没了关系,闻人家也明显不会让罗家占任何便宜的意思,可罗家人还是忍不住会想到从前。
……如果,罗成青没有想要坑害闻人老板,只老老实实当闻人家的赘婿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害闻人老板,没有带着锦安回到罗家,那么如今自家还是闻人家的亲家,闻人家的小少爷是自家的亲侄儿,他们家自然沾光的。
可只要想到从前,再想想现在,罗家人就心中难受得很,看锦安的目光更加不善。
升米恩,斗米仇,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从前罗家借着罗成青的身份占了闻人家多少便宜,如今失去那份优待以后就有多怨愤不满,可他们欺软怕硬,不敢怨愤闻人家,就只能将所有火气全部都朝着锦安发泄过去。
锦安知道闻人家成了皇商,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懊悔占据了,然而迟了就是迟了。
他只能看着从前瞧不上的闻人家变得越来越好,而他却被困在罗家,爬都爬不起来。
该说他不愧是罗家的人,某些方面和罗家其他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