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个一干二净,现在正眼馋他大哥家儿孙满堂分的粮食多过得好呢。
二婶子心里有疤,听李二叔这么一说就想歪了。
“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还嫌弃我只给你生了一个带把的?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些话原来都是哄人的?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咱们没完!”
二婶子说着就哭起来了,拉着李二叔坐在地上撒泼不让走,闹得一路回村的众人纷纷围上去看笑话。
钱春娇背着孩子从后面赶上来,被几个心疼她的老婶子悄默默地掩护着绕了过去,以防被迁怒殃及。
李志强挤到里面劝了一会儿,根本不管用,还把自己个儿折腾一场,累的不行。
最后,小夫妻俩直接溜回家不管了,反正爹娘再吵也吵翻不了天去,等他们吵累了自然就会消停。
李治国本着晚辈的本分,过去劝了劝,结果差点被二婶子挠上脸,也懒得再管。
毛驴这会儿吃的差不多了,不用人赶就嘚嘚地往家跑,李治国将二叔二婶子打架的场面抛在身后,快步去追驴车。
李老头徒步还没走到家就被疯跑的毛驴赶上了,李治国随着跟上来将驴牵住,和老爹一起进了家门。
家中王月琴还没生,正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李治民已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西间门口来回转悠,不时地回应一下屋里媳妇的痛呼。
李老头看了看帮不上啥忙,有新孙儿等着降生,早前那点子烦闷早就忘到了爪哇国,跟着儿子在院里转。
李婆子出来换水时看到,将爷三个一人塞了一簸箕玉米棒子,全撵到大门外掰玉米粒去,别在跟前碍眼。
家里几个小的回来后被荣锦叫到了门前的小溪边玩耍,以防吓着小孩子,谁知他们都鬼精的很,拍着手蹦跳着嚷嚷家里要添新弟弟妹妹了,就连最小的荷花都心里门儿清。
更何况,不早之前,荣锦还将自己个儿未出世的弟妹‘卖’给了李荷花,人家对三婶儿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关注着呢。
小妮子刚在外面没玩一会儿,转头就溜回去扒在门口学着三叔的样子,小声安慰起即将降生的弟弟妹妹了。
王月琴疲惫地躺在床上,在疼痛中隐约听见那些童言稚语后有些哭笑不得,浑身的沉重倒是缓了缓。
李婆子很快做了一碗鸡蛋面端过来给她吃,这回可是实打实的白面条,放了青菜和芝麻香油,面上和碗底各窝了一颗荷包蛋。
王月琴感动的眼泪哗哗,被李婆子厉声喝止了,有这抹眼泪的力气还不如赶紧吃完,把肚里的俩孩子顺利生出来。
李婆子其实做了一锅香喷喷的大白面条,好了后先叫荣锦回来,给她盛了一碗吃着,然后才给生产的儿媳妇送了一碗。
剩下的人自己顾自己的肚子吧,李婆子暂时没空管他们。
滴了香油的鸡蛋面很香,传到隔壁二婶子鼻间,馋得她肚子咕噜咕噜叫,可惜她刚跟老头子干了架正赖床上生气呢,连起来趴墙头闻个味儿都不能。
钱春娇趁着机会偷偷在厨房也做了一锅二合面面条,李志强从鸡窝偷摸了两枚鸡蛋,一家三口悄悄吃了顿好的。
李二叔正蹲在门口猛吸旱烟,心神注意力全被隔壁大哥家的动静和香味吸引住了,一点没发现自个儿家里的烟火气。
直到午夜时分,荣锦都快被陈向阳搂着睡着了,隔壁一声凄厉的大喊之后响起了一道婴儿的啼哭声。
疼了一天半夜的王月琴终于生了!
荣锦腾地一下爬起来,被陈向阳揪着穿好了衣裳,两人一块跑出去赶到西间门口。
家里的大人都在,李治民正扒着门板往里瞧着,连声问,“孩子咋样?媳妇,媳妇你有啥事没有啊?”
李老头他们同样焦急地等在那儿,直到随后屋里又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王月琴的痛呼声终于消失了。
“媳妇?!”李治民扒着门急的不行。
又过了半会儿,里头像是收拾妥当了,屋门打开,李治民想窜进去却被赵凤仙推了出来。
“恭喜三弟,弟妹生了一对龙凤胎,大的是个闺女,小的是个小子。”赵凤仙的话让大家全都松了口气,而后笑了起来。
荣锦禁不住吐口气,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