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
阮烟了然了。
这种事不是什么稀罕事。
主位娘娘克扣宫里贵人、常在答应的东西,这事不少见。
就说阮烟,以前在承乾宫的时候,也是被克扣过好几次东西。
端嫔克扣下位妃嫔份例的事,阮烟也听说一耳朵,但是没往心里去。
她就是想不到,端嫔竟然克扣到博贵人头上去。
这也未免太嚣张了。
博贵人怎么说也是科尔沁亲王之女,是蒙古贵女。
“端嫔,博贵人说她的冰例被你贪墨了不少,可真有此事?”
太皇太后面色不虞地看着端嫔,说道。
端嫔手掌心里满是汗水,“太皇太后,臣妾怎敢做这种事,这其中怕是有误会。博贵人的冰例她已经用完了,可她还想要,这事臣妾也做不得主啊。”
她怎么也想不到博贵人竟然敢跑到慈仁宫告状。
皇太后也不像她想象中的不重视这个堂妹,竟然真的把这件事闹大!
如今这种情况,这事是怎么也不能承认?
要是承认了,她的下场不知是怎样。
“是吗?”
太皇太后看向皇太后。
皇太后用蒙语问了博贵人。
博贵人哪里想到这个时候,端嫔竟然还敢矢口否认。
当下她气红了脸,竟然用磕磕巴巴的满语指着端嫔:“你撒谎,你拿了我的东西。”
众人惊奇了。
博贵人原来还会说几句满语。
端嫔这会子脸色简直快比墨汁还黑。
“皇太后,此事怎能只听博贵人一人之言?她可有旁人作为人证?”
端嫔吃定博贵人有苦难言,也笃定没人会出来帮博贵人说话。
在她看来,博贵人压根没人能指望,宫女?端嫔可以一口咬定宫女是博贵人的人,说的话不能做数。
博贵人被问了这句话,却是不见惊慌,反而露出喜色道:“那拉贵人。”
她用的是满语,谁都能听明白。
那拉贵人?
阮烟和安妃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事怎么把那拉贵人也扯了进去?
端嫔不但不慌了,反而心里松了口气。
那拉贵人那狗脾气,会给博贵人作证?
要是那拉贵人给博贵人作证,她端嫔就不姓董。
“去传那拉贵人。”
太皇太后颔首,说道。
一个嬷嬷领命而去。
那拉贵人很快来了。
她屈膝行了礼:“给太皇太后请安,给皇太后请安。”
“平身吧,那拉贵人,”太皇太后沉声,手里捻动着佛珠,眼睛定定地看着那拉贵人,“博贵人说端嫔克扣她冰例,这事你可知晓?”
阮烟忍不住替那拉贵人捏了把汗。
太皇太后不愧是人老成精,这随便一句话也问的到处都坑。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只是在问端嫔到底有没有克扣博贵人冰例,可实际上还隐含着一层意思,那拉贵人是不是也知情,却从没说起。
那拉贵人握紧了手,她深呼吸一口气,“回禀太皇太后,妾身对此事并不知情。”
皇太后的神色瞬间变了。
她用蒙语和博贵人说了一遍。
博贵人错愕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拉贵人。
阮烟看在眼里,心里起了疑惑,既担心那拉贵人又疑惑博贵人为什么会觉得那拉贵人能给她作证。
“太皇太后,皇太后,那拉贵人的话您二位也听见了,臣妾真是冤枉的。”
端嫔抹着眼泪,一副委屈受气的模样,“博贵人和臣妾言语不通,但臣妾对她一向照拂,怕她不习惯,还让御膳房专门给她做蒙古的菜肴,结果,博贵人,却、却……”
她的模样,仿佛博贵人是个白眼狼,而她则是不幸被白眼狼咬了的好心路人。
后宫妃嫔都听说过咸福宫的事。
但此时,也都不少人开口安慰端嫔。
惠妃道:“端嫔,公道自在人心,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会还你公道的。”
“就是,为这些人伤心,没得坏了自己的身子。”荣妃附和。
阮烟看那博贵人气得手发抖,两眼发红,眼泪直落,还梗着脖子,她心想,博贵人恐怕没说谎,就这副模样,哪里是白眼狼,分明是被欺负狠了的小白狼。
她正想说几句话打个圆场,免得博贵人等会儿被发落的太狠。
那拉贵人却又突然说道:“妾身是不知道端嫔娘娘有没有克扣过博贵人的冰例,但妾身知道博贵人从没有用过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