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回到了最初进入的别墅之中。
头顶的浮雕依然在满脸悲悯地俯瞰着世人, 刚才的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黑发绿眼的少年闭了闭眼,将最后的恍惚之感甩出脑海,这才睁开眼, 恢复了以往的清醒。
看了看四周安静的大厅, 周宇开始寻找那些梦中死去的人的现实位置。
按照那些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来分析, 这些家伙作恶多端,犯下的滔天罪行远不止莫瑞斯这一件, 并且身份地位都很高。
他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了——只凭他这样底层平民的身份,要让所有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怕是有些风险的。
很快,将整栋别墅都搜查了一遍的周宇在一楼的一个客房里发现了一群陷入昏迷的保镖, 在二楼发现了一群蜷缩在会议室里疯狂扭打的所谓上流人士。
这些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们如同疯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厮打,神情疯狂,全然没了理智。
那个坐在会议室主位上动弹不得的中年女人艾米丽则是更加凄惨地呻、吟着, 仿佛在遭受着惨无人道的折磨,可实际上,她外表看上去毫发无伤。
周宇冷漠地看了看他们,然后便再次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这些家伙可以暂时放一放,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更多的证据来把这些家伙送进监狱。
果然,周宇在三楼发现了更多的线索——似乎是莫瑞斯的母亲, 身为主教的艾米丽为了掌控这些信徒而保存的各个信徒的把柄,每一个都足以令他们身败名裂。
这些本来是存放在保险箱内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保险箱被整个打开了。
看这粗暴的手法,应该是莫瑞斯做的。
周宇扶额, 拿起了放置在书房里的座机电话,拨通了警局的号码。
“喂?您好,我想要举报神圣教派……”
言简意赅地叙述完这些人的罪行,周宇挂断了电话,神情却有些明暗不定。
因为从刚才接线员满是怀疑的语气里,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也是他太天真了,这个教派能犯下如此多的罪行,怎么可能会与镇上的警察局没有勾连呢?
咚咚——
房门被轻轻叩响的声音打断了周宇的思绪,在这安静到能听清楚自己心跳的别墅里,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确实有种很诡异的感觉,但周宇却反而露出了微笑。
因为他知道,是莫瑞斯回来了。
打开门,周宇看着站在门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的莫瑞斯,眼中满是心疼。
如果可以,他多想能回到过去,替莫瑞斯承受所有的痛苦。
“周宇,对不起,我不该一直瞒着你……”莫瑞斯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好友,心中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他非常想去亲吻这个他在这世上最在意的人。
“莫瑞斯,没事了,我从来没怪过你——好,你害我担惊受怕了两个多星期,我确实想要点补偿。”
面对满脸歉意的莫瑞斯,周宇起初还愣了一下,但随即就露出了一抹坏笑:“就罚你——”
满怀愧疚和不安的莫瑞斯抬起头,露出一双幽蓝色的狗狗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周宇。
无论是什么惩罚,他都愿意接受,只要周宇能够不离开他,他们能恢复以往的亲密。
“罚你给我当一星期的保镖,变得这么厉害不物尽其用怎么行!”罚你永远都不能因为我阴暗的思想离开我。
将最后一句话咽了下去,周宇还是难以控制住心头膨胀的爱意,紧紧地拥抱住了莫瑞斯。
他将红了眼眶的脸埋进莫瑞斯的颈窝里,那滚烫湿润的感觉将已经习惯了炽热温度的莫瑞斯都烫得颤抖了一下。
他的周宇,哭了?
将怀里这具瘦削脆弱的身体搂紧,莫瑞斯脸上因为梦中肆意的杀戮而残余的凶恶之感也彻底散去了,只剩下了那双幽蓝色眸子里的炽热爱意——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种感情的存在。
“当然没问题,贴身保护也可以!”我们会永远不分彼此的生活着,永远。
滴呜滴呜——
别墅之外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周宇擦拭掉脸颊上的泪水,看着莫瑞斯与从前相比面目全非的脸,眼中的温柔一如既往。
“警察来了,这些人都会得到该得的惩罚了。”
莫瑞斯略带不舍地收紧了放在好友纤细腰肢上的手,拿下巴蹭了蹭周宇柔软浓密的黑发,压低了声线:“没错,所以,我们就别管这些了,先回家好吗?”
他很讨厌警察,也不希望他的好友被这些警察所烦恼——在他眼中,自己的好友是这世上最脆弱最无助的存在了,怎么能被那些吃干饭的警察随意盘问呢。
周宇点了点头,道:“等等,我需要书房里的一些书,那里记载着这个宗教的秘密,或许会对扳倒他们有帮助……”
说完,周宇便挣脱了莫瑞斯的怀抱,跑到了书房里翻找。
他刚才已经找遍了整个别墅,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有这个书房里有些比较有价值的资料书籍。
莫瑞斯失落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只觉得心中那个不知何时起出现的空洞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