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的篝火熊熊燃烧, 说笑和喧闹声不绝于耳。直到天空中传来雷鸣,雨势骤然增大,藤蔓挡不住雨水陆续被砸塌, 宴会方才结束。
众人陆续散去,准备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工作。
叶安没有休息,他请赵翁和萧玧进到木屋, 进一步完善关于丰城的计划。
三人围坐在地炉旁, 屋外大雨滂沱,雷声不断,丝毫不影响他们集中精神, 就相关细节做出判断。
“或许,该让萨恩过来一下。”赵翁道。
叶安颔首,当即叫人去往萨恩的住处。
女人到时,萨恩和一双儿女都没有休息,他们同样坐在帐篷里,讨论着竞技场和宴会中发生的事情。
萨哈和舒兰都有些兴奋, 萨恩相对沉默,对儿女的询问或摇头或沉思,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思考叶安的态度,愈发觉得对丰城的报复计划可以成功。
但有一个前提,他必须当面告知叶安, 并获得对方的同意和帮助。
正思考时, 帐篷外传来女人的声音,告知里面三人,叶安请萨恩过去。
听到这番话, 三人都是一愣,还是萨恩最先反应过来,压下心中激动,告知萨哈和舒兰安心留下,等着他回来。
“父亲,大人他……”
萨哈话没说完,萨恩已经抬手拦住他,对他摇摇头,让他不要多问。随即起身整理外袍和腰带,还特意梳过下巴的长须,用绳子编织起来。
在帐外的女人再次开口之前,萨恩已经掀开帐帘走了出去,整个人显得精神百倍,丝毫不见困倦的姿态。
看着帐帘掀起又落下,萨哈和舒兰都有些不安。
哪怕萨恩明示他们这一次很可能是好事,在没得到确切答案之前,他们仍不敢百分百相信。
“哥,大人真的会帮我们吗?”舒兰迟疑道。
“我不知道。”萨哈摇摇头,见舒兰面露失望,补充道,“父亲既然这样说,必然有他的理由。我们不能亲自过去,就只能耐心等着。不会比之前的日子更难过了,你说呢?”
舒兰点点头。
自从被允许留下,每天忙于开垦田地,她的生活逐渐变得规律。比不上在丰城时的锦衣玉食,出入有仆人护卫跟随,却给予她更多的安全和满足感。
特别是遭遇背叛、追杀和奴役之后,这种脚踏实地,能依靠自己活下去的感觉使她无比满足,生出更多自信。
回头看一看往昔的日子,舒兰甚至感到奇怪,她为何从来没有意识到,除了父亲强行灌输给她的知识,大多数时间,她竟活成了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废物?
实话虽然难听,却最能让人清醒。
舒兰叹息一声,解开绑在发尾的绳子,抓抓有些紧绷的头皮,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上,她不再去想叶安和父亲,准备抓紧时间休息,天亮后还有许多事要做。
看到舒兰的举动,萨哈下意识后退,引得舒兰一阵奇怪,按压头皮的动作停住。
“哥?”
萨哈盯着舒兰的长发,想起之前的经历,谨慎开口:“舒兰,你这几天洗头了吗?”
“昨天洗了。”舒兰习惯性地又抓了两下。
萨哈愈发紧张,继续后退,和舒兰拉开更大距离,口中道:“你要不要再洗一下,我给你烧水。”
“不用,太麻烦了。”舒兰摇摇头就准备躺下。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萨哈十分坚持。
舒兰感到奇怪,皱眉打量着对方,忽然意识到萨哈在担心什么,伴随着记忆回笼,脸色倏地发红。即使用过铃兰的药剂,并且证明十分有效,她依旧控制不住想要去抓头皮,仿佛真的有虱子藏在头发丝之间。
“哥,烧水吧。”舒兰放弃挣扎,面无表情开口。
或许是被对方影响,萨哈突然也开始觉得头皮发痒,迅速起身提水烧火,忙了好一会才能木盆盛满。
兄妹俩的动静引来邻居的注意,发现他们竟然这个时候烧水洗头,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天色太晚,被吵起来的人实在撑不住,又很快睡下。天亮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抓紧时间休息。
很快,营地内火光熄灭,除了绕过外围运送砖石和木料的蚁群,以及轮换守夜的队伍,再没有任何人走动。
大雨中,只有鼾声此起彼伏,同轰鸣的雷音应和。
萨恩走进叶安的木屋,看到萧玧和赵翁同时在场,心中有了估算,对于之前的猜测更添几分把握。
叶安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出请他来的目的。
萨恩勉强抑制住激动,将他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凡是叶安提出的问题,没有半点隐瞒,巨细靡遗,不错失任何细节。
借由萨恩之口,三人了解到丰城更多秘辛,知晓城内目前由谁掌权,更掌握了丰城内部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
“你说丰城在贩卖奴隶?”叶安皱眉道。
“是的,大都是流浪者,还有一部分是小型聚居点的队伍。丰城狩猎队会伪装成盗贼袭击他们,抓捕孩童和年轻的男女。”
萨恩说得十分详细,全因他也曾参与其中。
这些孩子和男女都会被秘密关押,其后出售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