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手执银刃, 飘然跃起, 轻巧跃下八卦桩台。
她这番得胜比谢玄得胜还叫众人吃惊,谢玄在台上挪腾跳跃,出剑收剑, 与章九行打得银光一片,是实打实酣战一场。
两人打得痛快, 围观的人也一样看得过瘾。
而小小上了桩台便没有挪动过一步, 她袖中甩的都不能算是暗器了,既然是暗器便该出其不意。
她那些薄薄银叶片, 明晃晃浮在半空中, 叶刃仿佛生了眼睛,大汉跑到哪儿,暗器便跟在哪儿。
桩上二人一动一静,桩下众人看得惊心魂魄, 奉天观的徒众只盼褚师兄能跑得快些,每到银刃将要顶到他的后背心,便发出一阵阵惊呼。
而紫微宫的众人却恨不得暗器能再快一点儿, 每回暗器将要追上大汉,又缓下来,他们便攥着掌心暗暗可惜。
大汉绕着桩台外圈跑了了几十圈, 连小小一角衣摆都碰不着。
小小皓腕微抬, 纤纤玉指, 若不是知道她在操控暗器,还以为她是在调筝弄弦。
一弦一动, 便是银叶翻飞,寒光罩满大汉全身,叫他逃无可逃,逼得他满台乱转,自己跌下桩台去。
大汉方才只见眼前一片银光,还当自己必然瞎了,谁知毫发无伤,虽则丢脸,到底保全了眼睛。
他站起来便走到小小跟前,对小姑娘一作揖:“褚某服了。”
襟前背后衣裳湿了一片,额上汗如雨下,对着小小一点头,便退回人群中去。
一阳真人沉声道:“桑小小,胜。”
紫微宫士气高涨,奉天观出师不利,更憋着一股狠劲,接下来的比试,反而是奉天观赢得更多。
把紫微宫比道经道符时拉开的差距又扯平了。
谢玄对奉天观的武道十分感兴趣,师父教他的就只有一套剑术,而奉天观中人人都有所长,比如章九行,他除了使拂尘,还会使剑,只可惜方才时间不够,要不然他还真想见识见识拂尘剑一刚一柔该如何施展。
他抱着胳膊站在桩台下看奉天观与紫微宫相斗。
看人拆招,在心中比划,精彩之处也跟着一并叫好,还对小小道:“你方才吓唬那人确是厉害,可那是因为你在圆桩台上,落桩便败,那人只有这方寸之地能逃,要是当真对战,你只有攻敌不备,抬手毙敌,方才取胜。”
小小听了,抿唇摇头:“吓退了他便罢了。”
谢玄看她一眼,眼中含笑,伸手揉了揉小小的头:“也轮不上你去。”
有他在,怎么会让小小出手。
两人一看一边对谈,谢玄还比划剑招,终于轮到闻人羽。
谢玄目光炯炯,他一直想跟闻人羽比一场,却一直都没有机会,闻人羽不会御风术,也不会使暗器,倒要瞧瞧他怎么取胜。
闻人羽抽了一把长剑跳上台,目光一动,就见谢玄小小并肩立在台边,正往他这里看过来。
闻人羽心里一亮,起了一招苍松迎客:“道兄请罢。”
谁知对方极不客气,八卦刀当头而来,上缠头,下砍腿。
八卦刀比寻常单刀更窄更长,也更重,使这刀的人腕力臂力更强,闻人羽不急不徐,待他过来,身子轻抬,又倏地下落。
脚尖踏住刀尖,将刀踩在桩上。
等那人插刀,闻人羽便借力上跃,腕花点剑,直刺对方手腕,逼得他不得不退。
谢玄挑挑眉毛,顺人之势,借人之力,是他方才和章九行打斗之中悟住的道理,打过片刻方才游刃有余,但闻人羽是自对方刀来之前,就已经膝盖微曲,做好了要上跃的准备。
闻人羽虽使剑,但这套刀法,他必是纯熟的。
谢玄是因敌变化,不拘成法,闻人羽是胸有成竹,一招递来,他总有招可拆,不知肚里藏了多少功夫。
谢玄越看,越是肃然。
小小一看师兄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握了他的手掌:“师兄上场,也会赢他!”
谢玄一听,摸鼻笑了,若单看出招的人,且不是他的对手,就是闻人羽也得打过了才知道。
闻人羽处处压制对方,又不赶尽杀绝,每到那人喘不过气,便下手微松,反激得对手心头火起。
连出三刀猛刺向他,闻人羽微微皱眉,长剑刺出,直击腰间,将要刺到,又回剑用柄,剑柄撞在那人腰上。
长剑脱手而出,那人也被打落桩下。
闻人羽用剑柄击人,也是不想伤人,他旋身落地,伸手要扶,那人将他一把推开。
闻人羽只笑一笑,转身走了。
比试到此时,今年七星宴上位列的几人也大概出了名次,除了小小谢玄横空出世,与双方推算了也差不多。
谢玄笑嘻嘻勾着闻人羽的肩,要他尽地主之宜,带他们进京痛快吃一顿去。
一个道童拦住了谢玄的去路:“谢师叔请留步,您还得再赛一场。”
谢玄将剑扛在身后扛,皱了眉头看向道童,道童噎了一下,对谢玄说:“比试之后,又再抽签,二十五人,只留十人,谢师叔被抽中了。”
其实谢玄并没被抽中,他自来运气极佳,又怎么会被抽中再比一场。
但再比一场